寻常人来寄送东西的酬劳都是按铜板串钱来算,此人开口便论银子数。驿夫听了连连点头,不顾夜色渐浓,立刻去后院寻了一匹快马,连夜出发了。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厉千崇手中正拈了一张字条,看过后脸上不由荡出几分诡异和意外,“本以为只是杀父仇人,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呵……离奕,你觉得呢?”
离奕寡淡的声音响起,“你应该感谢厉千帆。”若不是他,他们也不可能在那里正好看到这个人。
“唔,我就知道,我的弟弟,怎么可能轻易死了。”厉千崇脸上洋溢着些许欣慰,仿佛还带着几分诡异的激动。
“主人,赵全那边如何行事?是送他上路还是……”立在对面的黑衣属下问道,“上路”二字说的阴狠森寒却又稀松平常,似乎已经惯常如此一般。
厉千崇眯着眼睛沉吟片刻,唇角一勾,“既然逃出来了就带回来吧。往后我还有事要让他去做呢。”
“是。”
两人正说着,门外有小厮的声音响起,“公子,夫人那边遣人来说,夫人想见您。”说罢等了片刻,不见屋内有回音,便对来人拱了拱手,道:“不好意思了这位大哥,我家主人不方便,烦请夫人再等两日。”
“慢着。”来人应了正要离开,房间内突然传出厉千崇的声音。
两人顿了顿,立刻垂手恭敬站好,就算关着门也不敢有半分不合规矩地举动。
厉千崇正襟危坐,对着门外道:“回去告诉夫人,明日戌时,我亲自登门拜见。”
……
天极,朝云殿外。
乾坤酒,班列和诸葛率站在皇上的寝殿之外,面带疑惑左右张望。四周静悄悄的,除了守在殿外的宫侍宫婢再没有其他人,对比前十几日,显得异常清静,清净得有些不合常理。
班列抬头望望天,太阳是从东边出来的,没错啊……
也不怪他有此举动,这话还要从第一次来给皇上清毒说起。
那日班列和诸葛率进殿,借着奏报军务的幌子给皇上清毒,将乾坤酒留在殿外。乾坤酒自认没有说过什么惹人生疑的话,班列也提前给赫连越上足了眼药。原本以为他会稍微知趣,纵然阻拦也不会做得太过分,不想此后日日都能看到他等在殿外,软硬兼施,说话夹枪带棒,总之就是没有一天能顺利进入内殿。
后来不知怎么赫连朗也听闻此事,次日开始也天天来朝云殿。两位皇子在殿外对峙,赫连越说赫连朗这时候前来定然心怀叵测,意图不轨。赫连朗说焉知赫连越不是贼喊捉贼。
两位皇子早已经势成水火,这时候自然谁也不让谁。赫连朗一心认为皇上属意自己继位,或明或暗帮着班列等人。赫连越虽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多疑的性子让他觉得此事不会这么简单,加之赫连朗的偏帮,更觉得二人有猫腻,自然百般阻挠。
班列每次前来,都得听二人打够了嘴仗,提前一晚上就要绞尽脑汁想说辞,既安抚他们又不会惹人生疑。每天想要进入皇上的寝殿比攻下一座城都难,半个月下来脑门上的头发都掉了一大把,眼见着露了头皮,眉间的周围又多了几条,看起来老了好几岁。
昨晚熬了大半夜没睡,把准备好的各种说辞在肚子里背的滚瓜烂熟,谁知今日一到,这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冷冷清清,反而有些不习惯。
站在门口等了半天,终于等来一位宫侍,走近一瞧是赫连越宫里的胡公公。
见礼过后,班列见他似有愁容,率先开口问他匆匆前来所为何事。
“殿下让小的给将军带个话,说娘娘今日身体抱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