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列心中疑惑,面上却做出一副关心状,“可有遣太医去看?”
“太医一早就去了。”胡公公回道。
“太医可有看出来是什么病症?是否严重?娘娘年常年吃斋念佛,可要注意身体。不如这样,请公公代为通传一声,老夫奏报完军务去给娘娘请安。”班列一叠声道。
胡公公知道这位年少成名,纵横两朝的老将被皇上视为生死兄弟,论辈分还是宫中皇子公主的叔父,虽见面要行半礼,可也没有谁敢坦然受了。便是越妃抱恙也是去探望,而他竟自谦说成是请安。闻言胡公公心中的忌惮少了几分,恭敬道:“劳烦将军挂心,小的先替主子谢过将军了。娘娘今日用过早食后突然晕倒,太医现下正在看着。殿下怕将军等急了遂先遣小人来通禀将军一声。将军军务繁忙,娘娘那就有殿下和宫人,就不劳烦将军了。”
班列心中冷笑,赫连越够不要脸的,俨然成了皇上的贴身守卫。还口口声声怕自己等急了,自己是有多贱气,等着他来给自己添堵。骂够了,班列面上依旧和气,对胡公公说道:“那就依殿下所言。所有需要老夫之处,还请殿下不要客气。”
胡公公谢过班列,转身匆匆离开。他前脚刚走,赫连朗宫中的宫婢也来了,直言说殿下宫中有要事走不开,请将军自行奏报军务即可。
她走后,班列再也抑制不住嘴角冷笑连连,一个两个的还真都不把自己当外人,话里话外一副主人语气。笑完了不由又疑虑起来,不过两个人竟然宫中同时出事,也太巧了。
不过此处并不是想事情的地方,既然那两个头疼的人物不在,班列毫不犹豫将乾坤酒一并带进去。之前因为赫连越搅局,他还一次都没能进殿陪同父皇清毒,想必心中着急的很。
乾坤酒第二次来看望父皇,心中百味杂陈。对比半个月之前,他的面色红润了不少,想必是因为体内的的毒素清楚殆尽的缘故。
然而随之而来的是他原本就虚弱地父皇此时更加苍老消瘦,一头头发皆已花白,脸上皱纹满布,脸颊深深凹进去,以往驾马扛剑的粗壮手臂还没乾坤酒一根手腕粗,随处可见都是皮包骨。这个人躺在宽大的龙榻之上显得异常羸弱衰败,像是秋日里一片枯黄的落叶,一碰就要碎了一般。
乾坤酒心如刀割,使劲握了握拳头,跪在父皇床头对诸葛率道:“开始吧。”
诸葛率为皇上施针,寸许长的银针深深扎入皮肉,只露在外头一点。每扎进去一根他的父皇就要痉挛几下,眉头深深皱起,发出痛苦地低吟声,如此往复。
乾坤酒一动不动睁大眼睛看着,不曾出过半点动静制止诸葛率,直到他一套针法施完,皇上终于安静下来,却也被病痛折磨得衰弱不看,气息微若。
班列将一切看在眼中,乾坤酒虽然默不作声,目光却如钢刀一样锐利,双拳咯咯作响,显然痛恨至极。他突然庆幸先前赫连越胡搅蛮缠没让乾坤酒一并跟进去,若被他看到自己的父皇前几次拔毒的样子,恐怕他会当场提刀了结了赫连越。
诸葛率掐算着时间,两炷香过后为皇上取出针。每取出一根,眼中的疑色就多一分。
“先生何以此表情?可是父皇情况不妙?”乾坤酒注意到诸葛率的异样,心中顿时紧张起来。
诸葛率没有着急回答,反而先为皇上探息诊脉,之后才疑惑道:“臣为皇上施针清毒,照理说从上上回施针结束后皇上便该醒来了,可如今已经过了两天,皇上仍未有任何苏醒的迹象,委实不该……”
乾坤酒急切问,“父皇方才不都已经有了反应了?会不会是因为太累了,或者睡了太久,一时醒不过来?又或者父皇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