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还想听什么?”乾坤酒不明所以。
班列挠挠头,“我以为还会有别的嘱咐呢。你说的这些我早就知道,皇上那些话看起来是对老夫疾言厉色,实则指桑骂槐,警醒的是赫连越。只可惜他聪明一世,这会儿脑子竟然糊了一样,听不出来皇上的意思。”他跟皇上年少时就互相托付性命,沙场征战,死人堆里建立起来的情意,几十年的默契,如何能看不出他真正的意图?
“原来叔叔知道。倒是我和父皇多此一举了。”乾坤酒笑地跟只小狐狸一样奸诈。
班列愣了愣,忽拍案而起,笑骂说:“好你个小子,你父皇才醒,可见着有人给你撑腰了,就敢拿着老夫逗闷子了!”
乾坤酒耸了耸肩,一派理所应当点点头,“是啊,他是我爹!”
“他还是我兄弟呢!”班列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根藤条,作势要打。
乾坤酒见势不妙,游龙一样灵活转了个弯,冲着班列做了个鬼脸跑远了。
班列象征性追了几步慢慢停下,看着乾坤酒的背影终于露出一丝欣慰。他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笑过了。能开心一时是一时吧,真正的腥风血雨才刚刚开始。
赫连越在寝殿中来回疾走,心里越发急躁。他的母妃病了,父皇却醒了。他想了半天也不明白,怎么自己只是探望了母亲的间隙,父皇就醒了呢?
他说的那些话看似是针对班列,焉知是不是杀鸡儆猴,连带着敲打自己。这会儿又将赫连朗单独留在寝殿中不知交待什么。赫连越心中越发慌乱,出了寝殿直奔越妃的九层宫殿而去,看看母妃病况如何了。
以为过了这么久,母亲就算没有醒来,太医应当已经为母亲找出病症根源。谁知去了之后一问之下大惊失色。
“十月寐?怎么能是十月寐!”赫连越拍案而起,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已经抑制不流露出激动和愠怒。
太医连忙跪下,“殿下息怒。老臣只是说有可能是十月寐。娘娘这病来的古怪,看起来不像是病更像是中毒。不过老臣将娘娘所有地吃食都检查过,经手的人也都细细盘问,并未发觉不妥之处。是以老臣也是突然想到,并没有见过真正的十月寐发作是什么样子。”
赫连越牙关紧咬,眼睛里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十月寐是什么别人不清楚,他却最知根知底。不为别的,父皇之所以久病不愈,死不了醒不来,正是中了十月寐。
这种药刁钻古怪,无色无味,又是慢性毒素,他当初为了能让父皇睡下废了不少功夫。母妃对吃穿用度一向小心谨慎,何以能中了这种毒?!十月寐一旦粘上,就没有能彻底解毒地法子,要么一直睡死,要么醒了再活个几天,就像父皇现在这样。
联想前后,赫连越心中忽然升起一阵凉意。不自觉又一次重新想到父皇在朝云殿外说的那些话,看似处处针对班列,但如今再想,他总觉的父皇话里有话,指桑骂槐,实则针对的是自己了。
他如今最重要的兵权还没拿到,原本想趁着父皇未醒时能借机在朝云殿慢慢寻找兵符下落,此时父皇醒来本就已经破坏了他的计划,若母妃再有什么,他身边的助力将会再失去一大半。况且方才父皇非但对自己冷淡,连信任多年的班列也未正眼看一眼,偏偏对赫连朗青睐有加,只留下他一个人侍奉在侧。
种种迹象一一浮上心头,赫连越越想越觉得心头突突直跳,总觉得父皇有更深的意图。朝云殿现下不知情况如何,好在先前趁着父皇病重,他已经悄悄安插了自己地人在里面侍奉,想到这他即刻派人去通传。
“太医,你与胡公公一同前去,父皇今日的平安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