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为,属国来势汹汹,二位殿下千金之躯,亲自领兵上阵恐有不妥。请皇上三思!”说这话的,是一位一等文官
“臣以为,贸然发动战争劳民伤财,属国围攻天极有备而来,我等还需从长计议。”说这话的,是一位二等武将。
“臣以为,天极坐拥八十万精兵良将,区区属国,蛇鼠一窝,皆为利而联盟。既然如此,我们设计从中瓦解,同时大举攻下。此次我们有备而去,若得两位殿下神武率兵,胜算极大。一举将他们打压,以绝后患。”说这话的,是一位二等文官。
“臣以为……”谏言的大臣越来越多,几乎分成两派。文官大多主战,而武官则大都主和。赫连帝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心中竟生出几分唏嘘。
他虽病了,却还不糊涂。这两个儿子,赫连越野心勃勃,请兵出战更多的是想得到兵权。赫连朗更加没有军事天赋,只是不想落后于兄弟才附议一句。两个皇子从头至尾都没有为天极考虑过,只想着如何在父皇面前博一个好名声。至于下面站着的都是天极精挑细选的朝廷肱骨,这才短短几个月,就已经如此明显站队分派,能保持头脑清醒真正为天极谋想的只有寥寥数个。
两派争论愈发剧烈,赫连帝面色沉郁,眼中划过一丝明显的失望。一旁的宫侍见了,不轻不重咳嗽一声,百官争论这才渐渐平息。
“诸位爱卿都有自己的考量。朕老了,最近总觉得身子疲乏,恐也时日无多,如今想来已经是强弩之末。”赫连帝缓缓说。
“父皇春秋正盛,是我天极之大幸……”赫连越连忙道,还没说完就被赫连帝抬手打断,只得讪讪住口。
赫连帝没有看他,而是望着面前的文武百官,语气肃然,“朕临终前有两个心愿,一愿天极国泰民安,内外稳定。第二,则是将天极皇位传到可信之人手上,为天极百姓,为我子孙后代,谋万世福泽。”
此言一出,上下震惊。没有一个人想到赫连帝就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毫无预兆地说出了传位大事。
赫连越和赫连朗心中同时咯噔一声,心跳蓦然加速,只不过一个是因为高兴,另一个则是因为担心。
“不知皇上,心中可有人选?”问话的人乃是朝中一等大员,深得赫连帝重用的温其云。
赫连帝没有立刻回话,而是将下面众人的表情一一看在眼里。周围陡然一暗,忽然起了风,头顶上不知何时飘来一朵厚重的乌云,遮住天光,原本晴朗的天空显得有些阴郁。
有大臣不自觉望望天空,心中不知为何闪过四个字:山雨欲来。
赫连帝目光从两个儿子身上扫过,又看了看下面面色不一的大臣,缓缓开口,“朕心已决,传位于朕的三子赫连坤。诏书已拟好,现可以玄于天听阁,传示天下。”最后一句,是对身旁的宫侍说的。
又一句重锤落地,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所有人都有三秒钟完全没有反应,纷纷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首当其冲的是赫连朗。
看着传旨的宫侍捧着手中的明黄色圣旨告退,他踉跄一步,险些栽倒在地。宛如一个要被托到高空要滋滋俯瞰下面光景的人,刚刚才做好准备摆好姿势,谁知支撑自己的底托毫无预兆突然撤去,从高空跌落,任凭摔得粉身碎骨也无力回天。
“慢!”一个声音阻断了传旨宫侍的脚步。众人寻声望去,赫连越看上去比赫连朗淡定许多,只是一双漆黑的眼睛已然隐藏不住凶恶的光芒,看起来愈发阴鸷。
“敢问父皇,赫连坤已经被逐出天极,是父皇亲自下的旨意,父皇可不是忘了?”不觉间赫连越语气已经带上一股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