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千帆一看便知他的想法,哭笑不得,“萧云烨,你真是关心则乱。”
“你已经与赫连坤达成协议,助他攻克第戎,解决天极腹背受敌之威,到时候让赫连坤来为你找不就行了?反正是他的地盘,随便他怎么翻腾。”
谁知萧云烨却不同意,“如此一来,中洲皇族的丑事也会随之公布于天下,母后如何能安宁?”
厉千帆叹了口气,“人死百事了,敬太妃已经殡天了,世人再如何说也打扰不到她老人家安宁。至于皇族的丑事就更不必担心了。”
萧云烨疑惑,“何以见得?”
“当初既然与赫连坤达成协议,让中洲来解决第戎地问题,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太后作为中洲皇族,竟然背离中洲,与母国合谋,意图染指中洲,而这个计划被我们识破,反而害了第戎。这样的事情倘若由中洲在第戎境内散播出来,势必引起民愤,再也不肯承认那妖妇。到时候如果我们再加一条,太后为了胁迫中洲的萧帝,竟然将萧帝生母的棺椁悄悄掩藏起来,你说,这会不会更加坐实了妖妇的罪名?你的担心不也迎刃而解?”
萧云烨目光一亮,来回揣摩好几遍厉千帆的话,越发觉得有道理,脸上瞬间重见了光彩。
“千帆,你若在朝,一定是我的左膀右臂!”萧云烨由衷赞叹,不过转瞬之间,他的心思竟然已经想到如此周全,放眼整个朝野也难有如此活络的人。
厉千帆自己却清楚,他之所以能冷静下来出谋划策,多半还是因为被悄悄偷走的那个棺椁同自己的关系还不足以领他失去冷静。
听出了萧云烨的深意,厉千帆笑着反问,“莫非不在朝野,我便不是你的左膀右臂了?”
萧云烨一愣,像个被误会的孩子一样有些尴尬地别过头,“我只是觉得……”
“我明白。”厉千帆接上话,“云烨,你的苦心我明白。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脸色难得郑重许多,负手走了几步,字字句句掷地有声:“厉氏一族,绝不能背负着骂名重新为官!”
出了太慈殿,厉千帆特意选了一条僻静但景致好的路,带着祈绣一边游赏一边往宫门走去。谁知她却兴致恹恹,比来的时候沉默许多。
祈绣脸上素来藏不住事情,厉千帆心思何等通透,略一思忖便知道她此番为何。
走了大半日,厉千帆找了一处凉亭坐下来,问道:“阿绣是不是后悔了?”
祈绣看看他,随即垂下脑袋来回摇摇。
“那便是自责了?”
祈绣低着头不说话,厉千帆坐到她身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药是我和阿寻逼迫你配的,就算怪,也不能怪到你身上。”
“不是的。”祈绣闷闷道,“千帆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就算我不肯配药,你和雁寻也不会伤害我的。”
“那既然当初已经做了,为什么如今又自责了?”
祈绣脸上划过一抹不忍,“我就是觉得,她看起来这样美丽而善良,结果要死在我的手上,有一点不忍心。”
“美丽,善良?”厉千帆冷笑着重复这四个字,口吻里满是嘲讽,“殊不知她这副面孔之下是一颗蛇蝎心肠,欺骗了多少人。”
看着祈绣迷茫的眼睛,厉千帆沉沉吐了口气,“我们这位太后,手腕素来强行干脆。但凡挡了她路的,一律不得好死。你可知道,太慈宫的地砖地下,至今躺着腐烂生蛆和太妃,井底,有两个宫女,红墙之内,更是不知藏了多少尸骨。至今葬送在太后手中的性命不下百,云烨被她抚养长大,从开始的母慈子孝到如今的不死不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