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璎的行踪已经有了眉目,目前她应当也是安全的。至于乾坤酒,她如今已经是天极的王,大权在握,臣民敬服。那些作乱的属国还未退兵,好在天极得国丧期还未过,他还有一段时间调集兵马。”厉千帆将自己知道的事情捡着好消息同她说了。
祈绣听了心中宽慰许多,“听雁寻说,乾坤的爹很厉害,天极也很厉害,怎么连属国都打不过呢?”
她也去过第戎,这么个小的可怜的地方竟然是天极属国中最大最强盛的,其他的小国还指不定弱成什么样子,怎么就这么难平定。
厉千帆叹了口气,“也不是打不过,但是乾坤想要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和平,毕竟战争带来的死伤不计其数。属国小归小,但是数量多,天极又正好被属国包围在中间,属国此次倾国之力谋反,天极腹背受敌,自然不能掉以轻心。”顿了顿,看祈绣听的痴迷,他接着说:“不过你也不必担心,论兵力悬殊,天极也算不得多么吃亏。倘若仔细筹谋,未必会输。另外乾坤小小年纪就闯荡江湖,三教九流都混过,见识过的各种把戏比比皆是,未必比军中少。他是个聪明人,会懂得利用这些年的见识。再者,天极与中洲之间隔了一个第戎,天极落难,中洲危矣,皇上不会坐视不理的。”
祈绣愣了愣,“皇上会帮乾坤?可是他不是说了不算吗?”
堂堂皇帝被说得这么窝囊,厉千帆眉眼间不禁掠过一丝尴尬,解释道:“两国前有缔约,后有情意,待皇上收回兵权之日便是一举清理宵小之时!”
祈绣恍然大悟,厉千帆解释得头头是道,几句话就把她的疑惑之处解释个通透,看他的目光越发崇拜,“千帆你可真厉害,什么都知道。”
头顶的星子一闪一闪,山下万家灯火明明灭灭,两个人靠在一起静静凝望着眼前这一方静谧天地,祈绣突然舒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庆幸的同时,也涌现出几分后怕,蓦地竟流出眼泪。
“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厉千帆一边帮她拭泪一边问。
祈绣擦擦脸,一眨不眨看着他,“我只是庆幸,我遇到了千帆。刚才我突然体会到你说的那句话了。”
“什么话?”
“你还记得在第戎的时候,我看到那个以前囚禁过我的人。那个时候你跟我说,人生在世,纵然痛苦大于喜乐,也要努力活下去。因为当有一天回头去看,未必觉得痛苦更多。”
顿了顿,祈绣接着说,“之前我对这句话并没有很深的体会。但就在刚才那一瞬间,我好像突然就体会到了。就像刚才,我们一起看星星,就是很开心很快的事情。就算是很久很久以后,我重新会想到今天,也还是会觉得很快乐。就像现在,每次我想到以前得事情,都还是会觉得快乐的事情更多一些,尤其是遇到千帆之后。所以……”
白日里懵懂娇憨的姑娘突然间长大了一般,她望着厉千帆,明眸如浩海银河,流转着清澈剔透的璀璨光芒,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如此郑重,“我很庆幸,在原以为黑暗无望的生活中活到遇见千帆的那一天。”
厉千帆从未看到过这样的祈绣,星夜之下的少女宛如折落凡尘的精灵仙使,抛却了平日里那份茫然稚嫩,整个人洋溢着清明坦阔,变得灵动慧黠,明媚巧丽,美得不可方物。
“阿绣最最喜欢千帆,想一直一直跟千帆在一起……”她突然抱住厉千帆,在他耳边轻生呢喃。
星夜银河,美人在侧,脑海中轰然响起一声闷雷。厉千帆原本就被祈绣的样子迷住眼睛,祈绣最后这般举动,对他来说无异于玩火,成功的将他弄得燥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