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她缓缓轻点一下头,“嗯。”之后转身欲走。
再见了,我的,千帆……
手腕突然被钳制住,厉千帆整个人已经挡在她和两位黑子罩面人之间,身法轻盈迅速,世所罕见。她这才想起来,厉千帆的功夫也是很高很高的,就算放在楼中,也一样拔尖。
以往面对死缠烂打的人,她可以用毒粉将他们逼退,可面对厉千帆,她竟无计可施。
厉千帆似乎没有感觉到周围蠢蠢欲动的杀气,只目不转睛盯着祈绣,“你到底是谁?”
“九黎楼,离门主。”还是最开始那个人道,只是口吻已经阴冷许多。
九黎楼,中洲名震四方的杀手组织,花钱买命地地方。只要出的起钱,没有买不来的命。无论是官是民,是好是坏,没有不能杀的人。传言九黎楼内吃人肉喝人血,以筋脉为针线,披人皮为衣,人骨为棍棒武器。
如果他没记错,护国侯身故几年后,他独自在江湖上疲于奔命的时候,经历过大大小小几十次暗杀,都是出自九黎楼。不知是有意放过还是故意捉弄,他竟然在那样的刀光剑影下活了下来。
传言虽不尽可信,然而九黎楼杀手手段之残忍,世所罕见,便是放眼整个海陆五洲,也难寻如此变态的组织。
至于离门主,厉千帆以往曾经花了很多经历研究过九黎楼,知道这是几位核心成员之一的代号。
厉千帆仿佛没有意识到空气中隐隐待发的杀意,没听到那人说话似的,目光灼灼盯着祈绣,一个字一个字问:“你、是谁?”
他要听她亲口说。
祈绣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将胸口难以忍受的刺痛压下去,对着身后两个人道:“我有些话要说,说完就走。”
那两个人沉吟一下点头同意,恭敬地推开三杖开外。
祈绣转身,木然道:“我出自九黎楼,是五门之一的长离门主。”
无忆,断情,长离,血泪,沧心。九黎五门,各有所长。
厉千帆的手慢慢攥紧,力道之大几乎要将祈绣纤细的手腕捏碎。
“他们给你什么任务?”
“杀你。”
厉千帆唇角勾出一个奇异的笑容,“那为什么不杀呢?”
“楼主说,不用杀了。”
厉千帆唇边的笑容放大了些,她还是不会说话,哪有杀手把自己收到的任务堂而皇之说出来的,更何况还是一个门主。
“这段时间,你几乎日日与我在一起,又是如何收取任务的?”
祈绣咬了咬嘴唇,垂下眼睫,“我不能说。”楼内有规矩,但凡知道楼内秘密的人,要么选择一辈子为楼主卖命,要么,早早去投胎。这两种,她都不想让厉千帆选。
厉千帆眼角划过一抹讽刺,但凡江湖组织,一定有独自传送消息的路数,组织越是庞大,路数越掩人耳目。
也罢,“不杀我,那让你做什么?”厉千帆问。
祈绣的胸口一阵钝痛,让她几乎直不起腰来,另一只空着的手忍不住痉挛起来。她听自己的声音那样冷淡又虚无,有一瞬间她甚至觉得又是两个属下替自己说话的,然而那声音字字句句都是从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凌迟自己,“陪着你,你去哪我就去哪。”
厉千帆的手蓦然收紧,原来如此,那些怕他离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