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璎坐在池塘边,看着里面豢养的游鱼怔怔出神。她每日大部分时间都坐在这里,没人知道她在看什么,想什么。
司云修的婚期如烙印一样刻在她脑海中,然而重叠在上面的,却是另一张慵懒的面孔。
那日雁寻来说了那些话,她面上义正言辞拒绝与他离开,却管不住自己心里一日甚过一日的渴望。脑海中有个声音不断叫嚣着,让她不顾一切逃出这个地方,然而每一次这个念头一起,哥哥带领天极兵将在战场上奋战的场景又让她心中登时一个激灵,告诉她整个天极都处在水深火热中,她不能这样自私地想要独善其身。
司云修说,天极属国就是再大胆,也不敢在他们成亲的前三日发兵进攻,他们还没有胆大包天到公然与两个强大的国家为敌。
申璎听后说不清是悲是喜,她大费周章,最后竟然只换到三天的时间。还好,不是一无所获,就算只有一个时辰,她也会奋力争取的,兴许就是这三天,就能有转机呢?
这样一想,她顿时又心甘情愿起来。那可是天极,她的母国,有父皇的心血,母后的坟茔,哥哥的理想,还有拥戴她的子民,这一切的一切,她有什么理由不守护呢?
“嫁给我,这么有那么糟糕吗?”司云修的声音冷不防从背后响起,吓得申璎哆嗦了下。
她已经不会像刚来时候,冷不丁一个声音就能让她大呼小叫,一脸惊慌如受惊的兔子一样了。此时虽然意外他的突然到来,却也立刻恢复如常,从容地起身行礼,说:“璎与殿下早有婚约。”
她的话避重就轻,她的礼数无可挑剔,她的笑容恰到好处。不愧是天极最受宠的公主,皇家的女儿永远不会忘记在正式场合该有的样子,这也是在天下臣民眼中一个公主应有的样子。
然而,司云修漆黑的眼眸中却慢慢积聚起一层失望,而后是愈发浓重的愠怒。
倘若一个人真的开心,她的眼睛里一定有笑容。可她没有。
无论他怎么对她,她都不会在自己面前有半分僭越。不是不知道她过去的样子,所以才知道如今完美到无可挑剔的她一行一动有多么虚假,就像现在,她明明满腹心事,面上也不露半分。
她用一个茧壳包裹住自己,和那个俏皮灵动的灵魂,呈现给他的只有一个干瘪萎靡躯壳。伪装的多认真,两个人的距离就有多疏远。
申璎看他脸色沉沉一直不说话,正琢磨着说些好听的,司云修突然道:“我不会是见不得事实的昏君。只有你我的时候,你不必如此辛苦伪装。”
比起这样,他更喜欢看到她冲着自己大呼小叫,挥拳头打架也行,至少那是个真实的她。
申璎脸上的笑容一僵,被人说到这个份上,她就是脸皮再厚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默默垂下眼睛。
司云修说:“这两日你深居简出,悄悄打探我与父皇的喜好,想要投其所好。面对温朵娜的几番挑衅能忍则忍。外人都说,天极的公主温和大度,当的起一国之母。”
“这样……不好吗?”申璎笑了笑,隐约含着几分苦涩。
司云修目光越发幽深,“好,这样很好。”高贵大度,不失分寸,为他们赚足了面子。可这不是他想要的。
“若我没有见过你以前的样子,我会觉得这样很好。可是不巧,我偏偏见过。”司云修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不等申璎反驳,就继续说:“你压抑着自己,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