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口里这样说,却已是信了大半——
有限做成的几笔生意,可不是一多半都是靠红玉长袖善舞,在这里谈成的。登时就有了兴趣。要说这几日在府里的日子真是水深火热,尤其是陆明廉被罚了俸银后,日常跟人交际时耗费银钱不独没少反而又增多了不少。
偏是陆瑛铺子里的收益却是越来越少,且供应一大家子日常所需之外,当初为了能尽可能多的带走族人,陆明廉可是许诺了不少好处,眼下也都要一一兑现,所耗费银子也要全从陆瑛这儿出。
以致陆瑛越发感到力不从心,却偏是一句抱怨也不敢有,不然陆瑛相信,他极有可能下场比弟弟陆珲还要惨。
再没想到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这边红玉就给找来了大主顾。至于说以陆珦的名义出场,陆瑛是一点儿压力都没有,更以能从陆珦手里抢生意为荣。
即便这些商人事后知道上当又如何?已经咬了饵的鱼还能让它跑掉不成?即便父亲受了罚,可亮出身份来,不管什么样的商人,也只有捏着鼻子忍了的份儿。
……
第二日一大早,陆珦正带着大掌柜巡查铺面时,就接了陆瑛悄悄着人送来的帖子,说是之前知道错了,想跟他亲自见面说声“对不起”,又说母亲还在气头上,央着陆珦到自家铺子见一面。
……
“就这么一封帖子,那位大爷真的就会来?”约定好的商铺里,红玉边给陆瑛泡茶,边有些怀疑道。
“那得看是谁。”陆瑛的语气明显很是不屑,“你是不知道他有多蠢,从小到大最听不得我说个‘请’字……”
每回闯了祸,只要肯给陆珦低头,那白痴立马就能把所有事情都应承下来,挨了打还高兴的什么似的。
“那就是个贱的,也不知怎么就成了我兄弟……”从小到大,因为这个蠢货,自己受了多少嘲笑?你说要是一直蠢点儿也行吧,倒好,长大了倒因为会捯饬生意,比自己还威风了。明明小时候都是自己得夸奖,陆珦被打骂,现在陆家财神爷的名字却差不多人尽皆知。
而后一点,正是陆瑛最不能忍受的。毕竟最痛苦的事不是被强过自己的人打败,而是被看不起的人踩在脚下。
抬头看一眼沙漏,正想着是不是也该来了。掌柜的就匆匆跑了进来:
“爷,珦公子来了。”
陆瑛一下睁开眼睛,得意的冲红玉挤了挤眼,示意她到里间去:
“这生意,成了。”
兄弟俩谈了足足小半个时辰。期间陆瑛数次落泪,陆珦也是神情凄楚。
分别时,两人又一起携手走出大门,外人眼里自是兄友弟恭,好不和谐。
甚至出了门,要上车时,陆珦还殷殷叮嘱大掌柜:
“如今铺子刚走上正轨,你以后多跑来盯着些,咱们家的铺面要是不能赚钱,我这个‘财神爷’的脸面往哪儿搁?”
大掌柜连声称“是”。
殊不知上了车子,才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不住蹙眉叹息——
听说东家前几日在顺天府被打了一顿,是不是打着脑袋了?
一大早跑到这里不说,刚才说的那都是什么话啊。
明明这铺子是当初分宗时,自己亲自交割给隆福街那边的,东家怎么又说什么“咱们铺子”啊,还想着帮害了自己的人赚钱……
待会儿得嘱咐跟着的长随,让他千万回去跟府里夫人说一下,看能不能找个治脑袋的太医给好好瞧一下。
心里有事,根本没注意两人上车离开后,旁边两个状似百无聊赖的闲汉正对视一眼,神情里全是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