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熹试着叫醒范骁, 但范骁昏沉如一摊烂泥, 白扬和容熹两人便索性将他背上车,范骁身上味道太重了,两人不得不摇下车窗,冷风嗖嗖的灌入,冻得白扬直缩脖子, 回城路上看到一家洗浴中心, 容熹便把车停到洗浴中心门口。
找了两个搓澡师傅给范骁清洗一下, 当然, 容熹给了不少的小费才有人答应, 安排好范骁,白扬和容熹也在洗浴中心洗了个澡, 这里也有汗蒸房,两人清洗过后, 看范骁这边还没结束, 便找了个没人的汗蒸房钻了进去。
容熹拧着眉, 道:“范骁是我当兵的时候认识的, 我们一个队, 关系很好,后来退役了也一直保持联系,我记得他家应该是在山城庆城,家里环境也很好,”说到这里,容熹像是回忆到了什么,眼里不自禁的透出一丝笑意,“范骁曾经得意的嚷嚷过,他们一家子都是文曲星,他却是个异类,从小成绩不行,上房揭瓦鬼见愁,不过他们家父母很开明的,并不强求他未来要干什么,只说不干犯法的事活的清清白白就行,看的出来,他是在极其好的家境氛围里长大了。”
容熹摇摇头,“庆城离帝都很远,几乎一南一北,真不知道他怎么到这里来了,而且还弄成这副样子,他这大半年来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和范骁最后一次联系是在大半年前,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异样,一切如常,可那次联系之后,容熹就再也没有打通过范骁的电话。
“我给其他战友打电话问问。”容熹道。
白扬点点头,让容熹将腿伸直,自己枕在上面,背部贴着热乎乎的地板,耳边听着容熹打电话的声音,内心有点唏嘘,汗蒸房里热乎乎的,暖融融的,白扬上下眼皮渐渐开始打架,他恍恍惚惚的想,这范骁的人生真是像是在坐过山车啊!
眯了一会儿,便被容熹叫醒,走出汗蒸房的时候,白扬问他:“你战友说什么了吗?”
容熹摇头否定,脸上带着不解,“范骁像是想跟我们所有人断掉关系一样,这大半年来,没有任何人能联系到他。”
范骁已经被打理的干干净净,可即便这样,搓澡师傅表示,他全程从未清醒过,所以白扬和容熹看到的依然是昏睡着的范骁。
白扬第一次看清范骁的容貌,一看之下,他惊讶的“咦”了一声,这人真是好奇怪的面相。
如果把范骁之前的命运比作一条康庄大道的话,白扬眼中,他现在的命运之路就像是被人从中斩断,被人恶意牵引着走向一条遍布沼泽的道路,沼泽恶臭难闻,一不小心,就会被彻底吞噬。
视线落到他的左手上,左手小指上,有一个灰色细线一样的圆圈包裹着他的手指,毫不起眼,一般人第一眼看到,定会以为是哪个小孩恶作剧,用005mm自动铅笔给他画上去的,但是如果想要试着擦拭掉这个灰色圆圈,你会发现,哪怕用最强烈的去污剂消毒剂也无法使它消失,如果割开血肉,你会惊恐的发现灰色圆圈依然存在,它深入皮内,与血肉缠绕···这灰色圆圈已经快要到达手指根部···白扬内心轻轻的“哦”了一声,神情了然里带着一丝厌恶。
两人将范骁带回家,安置在楼下的客房,眼看快到凌晨了,范骁也没有一点清醒的意思,白扬和容熹便回房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容羽抢着去买早餐,白扬对他道:“多买一份早餐,”说着往客房指了指,“家里还有个客人。”昨晚回来的时候,容羽已经睡了,所以他还不知道家里多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