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家的倒是渐渐不抽搐了,可喉头却在上下滚动,言咏兰对小五吩咐:“拿个盆儿过来,他要吐了。”
这边话音刚落,小五的盆儿还没拿过来,地上的男人就开始吐了起来,但只是吐了一点,剩下的仿佛被堵在喉头,上不来下不去,一张脸涨红,眼白又开始上翻。
妇人吓得再次手忙脚乱,言咏兰把那男人翻了个身,让他趴在妻子腿上,然后她便直接伸手进那人嘴里,小五把盆塞到他脸下面的时候,正好等住了他泄江河水般的秽物。
那个男人几乎要把肺给吐出来,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子酸臭。
言咏兰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对柜台吩咐道:
“等他吐完之后,过来拔针,喝一副清心散,再开两幅给他带回去煎服。”柜台后的伙计应声称知道了。
言咏兰又跟那妇人吩咐:“你当家的今后尽量少喝酒,他这身体本就容易抽搐,一喝酒就更容易发作,回去把药煎给他吃,养两天就没事了。”
“是,谢谢大夫,谢谢大夫。”那妇人总算像是回了阳般。
言咏兰一身污秽物,正打算回后院清洗一番,却瞧见普世堂门前站立的那人。
薛昱站在门边看完了言咏兰救人的全程,那场面,让略微有点爱干净的他,连脚都不敢迈进来。
见言咏兰回过身,正拧眉看着自己,没说什么便转身回到后院去,薛昱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拎着食盒跟在言咏兰身后进了她的小院子。
言咏兰全身都要清洗,由里到外,从头到脚,完全洗干净之后,才换上衣裳走出房门,却见李嬷嬷和平姑站在她房门前,悄悄的往院子里观望着什么。
“你们干什么?”言咏兰突然开声,把两人吓了一跳。
平姑指了指院子里,小声说道:“薛世子来了。”
言咏兰往院子里探头一看,正站在她养的那株铁树面前左看右看,负手观望的人不是薛昱,又会是谁。先前看见他站在门外,言咏兰没理他,直接回后院换衣裳,没想到他竟跟了进来。
薛昱转头,正好看见言咏兰从里屋走出,穿着一身素色的袄裙,整个人仿佛一株含苞待放的玉兰花,雪一般洁白。
“那日你怎么走了?”薛昱接过言咏兰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水后,对言咏兰悄声问道:“可有瞧见我帮你教训坏人?”
言咏兰本来是想继续沉默以对,可薛昱提起这件事,她就不得不开口了。
“世子为何说顾世子是坏人?你派人调查我的事?”言咏兰语气平稳,听不出有否怒意。
“我查的是武安侯府。话说你也真沉得住气,这么多年,居然连一点风声都不透露,京城里知道你们定过亲的人屈指可数。”薛昱觉得既然做了,那边没有藏着掖着的道理。
他就是因为查到了这件事,觉得顾家不地道,所以才要教训顾鹏程的。没什么好隐瞒。
言咏兰低头饮茶,再度沉默,薛昱有点拿不准,他倒还宁愿被骂一顿,被打一顿,被发一顿脾气,那样至少他知道她是生气还是不生气,偏偏这姑娘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高兴也好,不高兴也罢,完全使人看不出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该教训顾鹏程?”薛昱试探问。
言咏兰深深叹了口气:“我觉得薛世子该走了。”
薛昱一愣:“别呀!我这才刚来,一杯茶都没喝完,怎么能走呢。而且我还给你带吃了的。御赐的点心,宫里刚送来,我就给你拿过来了,新鲜着呢。”
薛昱把手中茶杯放下,把放在一旁的食盒拿过来,正要打开给言咏兰献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