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
抬头看了看晴空万里的天气,杨尚荆嘀咕着这两个字儿,恨不得拿马鞭戳自己的牙花子。
大明朝的宗室,说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王八蛋,那肯定有那么几个冤枉的,可是呢,要是说他们十个里面有九个是王八蛋,那肯定是有漏网的。
偏生老朱在搞户籍制度的时候有点儿脑抽,觉得民户、军户、匠户之类的能够世代传承,大概自己的子子孙孙也能世世代代做天生贵种了。
所以大明朝宗室的待遇,那简直就是好极了。
寻常大户过不下去了,还能吃几个偏房分支过活,然而大明皇室,国朝体面,哪儿能干出那么多的事儿来?
所以没钱,发钱,没粮,发粮。
有钱了,有粮了,有营养了,接下来干嘛?造人啊!
于是老朱家人丁兴旺,然而生产力有限的情况下,老朱家占据了很大一块资源,剩下的怎么办?杨尚荆记得自己看过一个数据,到了明末,某些明朝宗室扎堆的地方,地方财政的一多半要用来补贴这帮玩意。
而藩王作为这些宗室的代表人物,又特么能有几个好东西?
下面人在作践百姓,他们就得加码作践,别管是不是本心,那必须要作践,给自己来个污名化才是要紧,否则弄个贤王,你特么还有老朱家的血脉,你是想学太宗皇帝搞个靖难么?这可不是被泼脏水,这得兴高采烈地自己先洗一个脏水澡才是。
所以说,但凡和藩王搅合在一起的,基本都没个好下场,皇帝拿你的脑袋祭天,那也是应有之义,毕竟嘛,虾找虾蟹找蟹,藩王不是东西,你肯定也不是好东西吗。
之前自己小命危在旦夕,铤而走险之下,让上面的大靠山和藩王勾搭勾搭,也实属无奈之举,毕竟命都没了,还拿什么继续混下去?
但是这结交藩王,大概就和饮鸩止渴差不多,他杨尚荆渴的要死的时候,当然是有啥喝啥,怎么都是死,但是现在这个情况,自然要和宗室划清界限了。
想着这个,杨尚荆扭头往西边看了看,那边,江西的南昌,可是有着大明朝最大的一家藩王,宁王府,宁王朱权现在虽然是垂垂老矣,可终究还吊着一口气。
当年太宗皇帝起兵靖难的时候,可是许给他半壁江山的,从法理上来说,朱权叼的没朋友。
想着这事儿呢,就听见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个穿着千户服色的中年男人带着两个士卒冲了过来,杨勤一拨马头上前拦住,嘀咕了几句,这才回头来给杨尚荆报信。
杨尚荆的脸色瞬间就垮下去了。
这特么提什么来什么,自己就像那京剧……嗯,这年头还没有京剧,就像是戏台子上的老将军一样,背后插满了flag,刚刚还特么在想着宁王朱权,这会儿来的人,就是宁王府上的。
然而当年毕竟招惹过人家,还想着玩个以毒攻毒的戏码,杨尚荆这会儿也不能给人家吃了闭门羹不是?
所以杨尚荆只能摆摆手,示意亲兵放他过来。
“末将见过少詹事。”这千户近前,先是施礼,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小木匣来,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递了上来,“得知少詹事将从此地回转黄岩县,王爷特意命下官在此等候,将这封信交于少詹事。”
杨尚荆一张脸顿时就是一僵,他怕的就是这玩意,然而藩王的手下怼到他的眼前了,他能不看看?
接在手里,打开了封条,取出来信件,杨尚荆反反复复看了三遍,也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