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只有他与席琏两人,作为至高无上的皇帝,他也无需对席琏说哪怕半句的客套话。
英俊刚毅的脸隐去多日以来的焦愁,双手附与背后,看着面前的行军地图,直接开门见山的问话。
“敌军藏匿不出,你有何找出敌军,能将其一举歼灭的办法?”
席琏已摘下脸上的黑色面具。
他幽深的眼眸专注的盯着行军地图,半晌,低沉道:“皇上,打一场胜仗,往往贵在天时地利人和。我们现在的处境,一样不沾,即便是找出敌军的藏匿地点,我们也没有多大的胜算。”
“混账,你怎说出如此涨敌人威风,灭自己志气的消极话?你席琏不是人人敬仰崇拜的战神吗?朕这一次御驾亲征,足足带领三十万大军,又有你从旁协助,朕就不信打不败瓦靼蛮子。”
“皇上,我们长途跋涉跨越数百里来到瓦靼深处,补给线拉得太长,我们在这里熬下去,损失只会更大。”
作为作战经验丰富的大将军,战场上的事,无论方方面面席琏都考虑得比李棣基细致深远。
他并非生来就是战神。
他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那是他无数次从战场上死里逃生而来,一次又一次的经验累加、总结而来。
通过环境等诸多情况分析,他笃定,即便找到敌军,与敌交战,这也是一场毫无胜算的仗。
之所以能百战百胜,那是因为他知晓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
而显然,这一次,该退,并且,该迅速的退。
“皇上,请现在就下令,大军有序撤退。”目光从行军图上收回,他求恳的看向对面离他只有两米左右远的李棣基,极为严肃道。
“你叫朕现在就下令撤退?”
李棣基有些不可思议,眼微瞪的与他对视。
三更半夜让祝大宝叫他来此,他可不想听这些话,想到那个退字,他想笑却是怎么都笑不出,心中充满了苦涩,更充满了不甘。
他太不甘心了,太不。
这是他第一次御驾亲征,他还预想着胜利回到邺城时,自己的臣民夹道欢迎,看自己时是多么的骄傲崇敬呢,又岂肯一无所获反倒折损不少士兵、粮草打道回府。
若是听了席琏的话就那样回去了,他笃定他这个当今圣上便是臣民私下里茶余饭后的谈资,不知会怎样笑话自己。
那时,他们定会更加的崇拜他席琏,更把他当神一样的存在,更加不会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而那样的结果,他绝不允许。
他透着无情的黑深眼眸阴鸷的微一眯,紧睨席琏,近乎咬牙切齿道:“谁要是下令退军,说些动摇军心的话,朕诛他九族。”
席琏认识李棣基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骨子里就是一个倨傲、固执、倔强又争强好胜的人,他这种话狠话都说了出来,他自然知晓无论自己再说什么都是改变不了他的主意了。
他无话可说,俊朗的俩隐隐暗沉下去,“皇上你既然主意已定,那臣告退。”
“退下吧。”
从席琏进营帐起,李棣基就没给他好脸色。
席琏离开后,李棣基又让祝大宝传来了各大军营跟着他出征的将领,与他商讨应对对策。其中有不少人揣摩到他的心思心事,故阿谀讨好,均同意他不撤退,定要找到敌军踪迹,与敌军决一死战的策略。
从李棣基营帐内出来,席琏并未直接回到他的营帐。
身为大辉朝人人敬重、爱戴、崇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