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大会了,这些人都负责去打扫厕所挑粪这些脏活累活,就他可以满世界的溜达。
钱思远总是后半夜去看父母,钱老金坐在自家炕上裹着被子笑:“……疯子?也不知道是我疯了还是他们疯了。我是个假疯子,可他们那些人……却像是真疯子。”
“你就该被割舌头。”金爱钱擦了一把眼泪就骂,“我看你真疯了才好!要不然……你这条舌头能害死你一家子……”
“我要是在家还不能说两句真话,那真得憋疯了。”钱老金说着就又骂儿子,“你少来!别叫你媳妇有意见。别管你媳妇待见不待见我们,人家都你是好的。别为了我们的事,搅和的你日子过不成了。你们好好的,多多就好好的。去吧!我们不缺吃不缺喝的,啥都有!你爹能健健康康的活到现在……就能长长久久的活下去……记住,不许来了。再来我也不给开门。”说着,就严厉的看向钱思远,“把你老子的话记准了,要是再敢阳奉阴违,我就跟你娘手拉手跳井去。”
钱思远是被推出来的,回到家的时候就觉得心像是被谁揪着似的,生疼生疼的。
庄婷婷坐在客厅了,冷着一张脸:“又去了?”
钱思远看她:“睡吧!不提了。”
庄婷婷这个气啊:“当初你就是骗婚!什么知识分子,你压根就是地……”
“你再嚷嚷一下……叫邻居听见才好呢?”钱思远疲惫的往卧室走。
庄婷婷追过去在他腰上狠狠的拧了一下,然后才道:“也不是叫你真不管。赶明我收拾点吃的穿的,晚上你从墙上给扔进去。”
钱思远一把抓住庄婷婷的手:“我得……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嫁给我,叫我遇上了你。
相比而言,钱思远是幸运的。可那个差不多的程美妮却没有那么幸运。她家的那些事,还是被有心人扒拉了出来,她被剃|了阴|阳头,没折腾几天,就给真疯了。疯了就瞎跑,许是对老家的执念最深,给跑回来了。
这张脸村里人还都记得,没人说啥同情的话,可却在她爱去的戏台子那里,放点吃的喝点。慢慢的天冷了,还会有人把家里的旧棉袄旧棉偷偷的给扔过去。
反正叫人看了,怪不是滋味的。
她跟那边这几年也没个孩子,人家那郑新民重新找了一个没带孩子的离了婚的女人,很快的,又结婚了。
跟程美妮的婚姻,人家单方面划清界限之后是可以离的。
有时候,林雨桐也觉得程美妮不完全是疯了,要不然,她不会一个劲的往陵地里跑。然后对着她奶奶的坟包又踢又踩的。
九月份丹阳去学校报道了。但是学校的学生都是报完名之后直接去了B京串|联去了。老师们都被送去劳|改农场了,学校的图书馆是老建筑,书被烧了,匾额也被砸了。想找本书,也不大容易了。她完全不知道在学校呆着的意义是什么。于是,跟学校的学生处申请,要到农村去。
M主席不止一次的说过,知识青年要与工农结合。
她搬出这样的理由来,学校放人了。还说要把林丹阳塑造成典型,期末考试的时候,只要提交实习报告就可以了。
然后丹阳把学校的所有的东西都收拾了,打了电话给端阳,叫大哥过来接她。这一走,想在回来进入课堂,只怕就难了。
回农村,是真有地方可去。那两年喊着要主抓农业,所以很多个公社,自己建了试验站。
几乎是每个生产大队,都有一个。
三林屯也一样,在离村子有三五里的那个距离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