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楚怀川,楚映司的心里又揪了一下。她十分清楚楚怀川平日里装糊涂,可他每次出手偏要搅个天翻地覆。
这个孩子又要干什么?
可无论他要干什么,楚映司都知道他此时必定十分危险。她如今自顾不暇,只盼着楚怀川一切平安……
陆无砚在大帐中与诸位将军议事,直到暮色四合才回去。他刚走进院子里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他停下脚步,问跟在他身后的入毒:“可有看见楚行仄?”
入毒摇摇头,道:“没有啊,我和入医赶来的时候就没看见这个人。”
陆无砚不由皱眉。
当时方瑾枝的情况十分危险,他只顾着冲进偏屋里陪着方瑾枝,竟是全然没顾得上楚行仄。陆无砚想了想,如今楚行仄大势已去,眼前更重要的事情是与荆国的交战,就暂且把楚行仄的事情放下了。
毕竟,他已经听说当日是楚行仄抱着方瑾枝一路跑进雪隐村的。那个人,毕竟是方瑾枝的父亲。
陆无砚不再想楚行仄,他掀开绛色的帘子,踏进屋中。
方瑾枝侧身躺在床上,正在给女儿喂奶。
陆无砚一身的疲惫在看见床上的母女俩时,霎时烟消云散。他放轻了步子走到床边坐下,温柔地望着方瑾枝。
方瑾枝有意无意地遮了遮胸口的衣服。
她这细小的动作自然没有逃过陆无砚的眼睛,陆无砚不由蹙眉,道:“你这是作甚?我又不是没见过。”
方瑾枝怔了一瞬,才有些无奈地抿唇轻笑,她说:“不知怎么的,脑子里乱得很。一会儿是前生,一会儿是今生。一会儿觉得我们是夫妻,一会儿又觉得我们好像还没有成亲……”
“我们怎么会没成亲……”陆无砚的话说了一半,却忽然顿住。他忽然想到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没有跟方瑾枝拜过堂,喝过交杯酒。
陆无砚抬手轻轻抚摸着方瑾枝披在背上的墨发,柔声道:“瑾枝,待到事了,我重新娶你一次如何?”
方瑾枝望着女儿的目光一凝,她抬起头来望着陆无砚,眉眼之中含着几分欣喜。
若说遗憾,那便是她两生都没能穿上一身大红的嫁衣嫁给陆无砚。
“好……”方瑾枝垂下眼睛,却藏不住眼睛里的笑意。
陆无砚这才将目光移向床上的女儿,笑着说:“村子里没有奶娘,母羊也没多少奶水,你若再不醒过来,这孩子就快要饿死了。”
方瑾枝却古怪地说了一句:“幸好是一个女儿。”
陆无砚想了想,才明白方瑾枝话中的深意。她这是在说当年他不准陆钟瑾吃方瑾枝的奶……
陆无砚默了默,道:“眼下形势所迫,等到回了家,还是奶娘喂养她。”
女儿也不行。
……
战事起。起先的时候,两方气势旗鼓相当,可是荆兵在几次传来荆帝被刺杀的消息后,人心惶惶,军心便散了。军心一散,气势立颓,败迹已现。
两个月后,当封阳鸿提着荆帝的人头带兵而来时,剩余荆军弃甲投降。
楚映司松了口气:“投降好啊,再这么打下去,不知又要堆积多少白骨。”
陆申机则是大笑,道:“这个封阳鸿不错!”
陆无砚的眉目之中也难得露出几分轻松来。
“启禀陛下,有来自风庐城的军情!”
陆无砚、楚映司和陆申机脸上的笑意俱是一僵。
楚映司急急看过密报,信纸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