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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非常的冷, 天阴了,仿佛要下雪。北京的风犹如锐刀子割肉,一刀刀地割在脸上。沈泽几乎是一出购物中心的门就觉得冻得受不了, 顾关山穿得更少,浑身打颤,被风一吹就开始打阿嚏。
沈泽抖抖索索地将羽绒服脱了, 给她裹在身上:“找好住的地方了吗?”
顾关山笑了起来,伸手拦车:“早就找好啦。”
“我这次回来可以呆两个多星期。”顾关山挠了挠头,腼腆地说:“所以带的东西不多, 就几件换洗的衣服, 回程的机票还没买,你如果觉得不方便的话我随时就可以回去。”
她这话说得非常没有自信,而这是她在他们两个人关系中的一贯表现——怕拖累了沈泽,怕令沈泽难过。
沈泽:“放屁, 我巴不得你跟我睡一个宿舍呢。”
顾关山:“……”
沈泽想了想,颇有兴趣地说:“原来也不是没可能, 我们宿舍本质鸳鸯楼, 想想能和你睡在一栋宿舍楼里, 也挺好的。”
顾关山笑了笑道:“沈泽,你司马昭之心都要路人皆知了诶。”
她停顿了下, 又不好意思地问:“……今晚不回宿舍可以吗?”
那句话无异于直接的邀请。
顾关山对大学的宿舍不怎么了解, 沈泽立即得寸进尺地说:“可是宿管阿姨会查寝的, 如果发现我不在……”
顾关山:“……哈?”
沈泽笑了起来:“——就会以为我回家了。”
沈泽一把将顾关山塞进出租车里, 报了个地址, 然后在黑暗的、光影交错的后座里亲吻她。
出租车驶过北京的深夜的街道,顾关山生涩地迎合他的吻。
她已经不再是个高中学生了,沈泽几乎是意乱情迷地想——可是为什么还是和刚认识她的时候一模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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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爸爸把自己名下的一套北京的房子过户给了自己儿子,那房子是今年年初装修的,此时装修的味儿刚散不久,但是离北四环有些距离,离学校太远了——沈泽平时根本懒得去。
沈泽进门先咳嗽了两声——落灰呛人,他说:“这段时间去我爷爷家吃顿饭?”
他开了灯,屋里洒下温柔的光,地暖烧得暖暖和和的,蒸得人脑袋发晕。
顾关山笑了起来,在门口脱了鞋子,她穿了一双里头没什么绒的短靴,小脚趾头都冻得稍微有些发红。
“会不会很奇怪呀?”顾关山一边找拖鞋一边问:“我倒是有时间,但是就怕不太合适。”
沈泽说:“没什么不合适的,我爷爷很好相处——你怎么穿这么少就过来了?芝加哥不冷吗?”
顾关山:“冷。”
然后她脱了鞋子,把沙发上蒙的布掀了,蜷缩在了沙发上——看上去是个柔软又消瘦的女孩子。
沈泽那瞬间依稀觉得——这大概就是他和顾关山以后的家的样子。说不上来哪里温暖,也说不上来哪里令人宽心,但沈泽意识到这就是家。
沈泽握住顾关山的脚腕,她的脚腕冻得发红,沈泽粗糙的手心却温暖如火,令人格外的安心。
一如他们多年前在一中中庭里画漫画的下午。
那时刚成年的沈泽说,以后我给你暖脚。
那一年的顾关山抗拒极了沈泽的身体接触,甚至连在他面前坦诚都不敢——可在多年后的这个寒风凛冽的深夜里,顾关山没有半分抗拒,是个称得上柔顺的模样。
沈泽捏了捏她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