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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天色暗了下来, 带着种要下雨的势头。
顾家的客厅里打扫得一尘不染, 却满是烟火气,菜香蒸腾。
沈泽和顾关山在家里呆着,顾父那段日子工作颇忙,却专门为他们抽出了一个下午,在家给他们炒了好几个菜。餐桌上有肉有菜, 还有些小糕点
沈泽拍马屁道:“叔叔, 这个茼蒿炒的蛮好吃的。”
顾远川笑了笑:“这个是他妈炒的,关山喜欢在茼蒿里放点香菇酱, 在外面很少吃到。”
顾关山嘴硬地嘟哝道:“……才没有。”
她爸笑笑也不说话, 顾关山看着沈泽, 沈泽像是记住了一个东西,颇有些跃跃欲试的模样。顾关山咬着牙问:“你是不是……”
沈泽毫不避讳地说:“回北京我做给你吃, 不就是香菇酱吗。”
顾关山痛苦地心想大概又是新一轮折磨的开始, 沈泽学做菜实在是缺乏天分, 得撺掇他请个做饭好吃的钟点工——但是万不能挫沈泽锐气,要鼓励。
于是顾关山面上艰难地点了点头, 表示非常期待。
风刮过客厅, 窗上挂的吊兰随风飘动。
顾关山叉了一块炸得黄澄澄的糯米红豆饼,那糯米饼又小又方,糯米里头裹着玫瑰豆沙,像一块小小的砖头。
顾关山那一瞬间, 想起自己小时候。
小时候的她家租住在学校旁胡同的家属院里, 胡同里时常有人叫卖豆粉年糕。
那小胡同里的青石板铺向远方, 诗意又落魄,犹如丁香一般彳亍的姑娘。而胡同里没有丁香般的姑娘,胡同尽头是一个小屋檐,屋檐下是个装满豆粉年糕的黄泡沫箱。
顾关山小时候被馋了许久,每天背完单词就缠着自己父亲想吃豆粉年糕,顾远川那时候经济非常紧张,李明玉又天天被导师折腾着做项目,没空管孩子,顾远川就亲手给自己的女儿和面,做了这种小饼。
当时年仅四岁的顾关山托着腮,在一个个阴天或阳光明媚的下午,于昏暗破旧的客厅之中,晃着腿,等待着厨房里围着围裙忙碌的父亲。
又一个台风即将来临的,藤蔓飘摇的下午,二十一岁的顾关山咬了一口那个小糯米饼。
那小饼仍是甜甜的,外面炸得酥脆,里面是匀了些甜糯米的豆沙馅儿,饼又热又甜,和记忆中的它是同一个味道,没有因为岁月而产生半分改变。
顾关山抬起头望向自己的父亲,他鬓边已经满是白发,虽然染过,但发根再也掩不住那些雪白的颜色。
“……爸。”她轻声道:“挺好吃的。”
沈泽笑了笑道:“下午吃过饭,我带关山去一趟一中,晚上回来。”
李明玉也笑了笑,温和地对他们两个人说:“好,早点回,外面要下大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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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天阴得犹如黄昏,可是分明只有下午两三点。
沈泽开着他的捷豹,疾驰于沿海栈道,海上云雾阴沉,犹如末日来临的前夜。顾关山坐在他的旁边,梧桐在风中发抖,风中隐约剩一丝夏初的燥热。
顾关山笑着问:“你猜老师在不在?我挺想去看看常老师的,我从大一那年的同学聚会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听芳芳说,他老婆生了个儿子,儿子长得像个小土豆。”
沈泽说:“今天周六吧?下午,他们应该不上自习了。”
他说着说着,突然笑了起来,问:“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上自习的时候?”
顾关山想了想,笑道:“我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