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说:“还是有一两次的嘛,周日晚上,你跑过来问我要作业抄,抄完还嫌我字丑。”
顾关山:“……”
沈泽嫌弃道:“姓顾的小混蛋你这是什么表情?不信自己抄过作业还是不信自己能过河拆桥到这地步?”
顾关山仍沉浸在震惊之中,沈泽沈总顿时十分不爽……
沈泽以鼻子哼了一声,一边开车一边说:“顾关山,就你这狗屎脾气,这辈子除了你男人我之外就别想着别的男人还能把你当祖宗供着了!”
他越想越不满,恨不得把顾关山捏得吱吱叫,说:“想想看,抄完作业还嫌你男人字丑——哎(不爽)你到底在惊讶什么?!”
顾关山总算从震惊里头稍微缓了过来:“……我以前这么不挑的吗?!怎么连你的作业都抄?”
沈泽:“……”
沈泽怒道:“我他妈北大出身!给你抄作业都不够格?谁给你的自信?”
结果缓过劲的顾关山比他还硬气:“沈泽你还嚣张起来了你,给你点颜料你就给我开染坊连锁店是吧,我手机里还有你高中时候的成绩折线图你要不要看看?”
沈泽一想那折线图,立即闭嘴……
顾关山这才往后座上一靠,小声嘀咕道:“……你的字就是没有我好看呀。”
沈泽也没想真和顾关山计较这个,他开着车经过阡陌和晨昏,穿过那些街上满是尘土飞扬的文化墙——那些苍白的、脏兮兮的文化墙后,又透出些他们熟悉的颜色。
沈泽从后视镜望向他的姑娘,顾关山正托着腮望向窗外,她的眉眼生得非常淡漠,犹如月下云烟,广寒桂叶,沈泽曾经恨这样的她恨得发狂,却又爱得浸入骨髓——如今那女孩眉宇之间,终于多出了一丝人间的烟火。
顾关山突然指了指道路尽头的一扇小玻璃门,说:“沈泽,你看,江北。”
沈泽探头看过去,那的确是江北画室。
他笑了笑,以手揉了揉顾关山的头发,道:“看什么看,你早就不是那里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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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仍是那个一中。
他们的教学楼颇老,一草一木都不曾改变。周六自习的习惯在五年之后的如今仍然保留,并且刚刚结束。自习结束后,整个校园都活泛着,少年们不顾即将下雨的积雨云,在篮球场上砰砰砰地打球。
沈泽看他们打篮球,看得手痒痒,颇想上去同他们打两把,被顾关山硬生生拉住了。
顾关山说:“沈泽,你别上去欺负人家小孩子。”
沈泽:“……我哪有欺负!”
顾关山:“好吧,那我就实话实说好了。沈泽你告诉我,你高中的时候打球,如果遇到一个二十多岁的男的非要和你打球,你会觉得那个男人是什么?”
沈泽:“……怪蜀黍。”
顾关山怜悯道:“别去了,老沈,你不是二八年华了。”
沈泽:“……”
晦暗的天穹下,他们又经过了那个小小的,叫哆来咪的文具店,沈泽一看那文具店牌子,脸色莫名地黑了三度……
顾关山想起了什么,头疼地说:“沈泽,你还真记仇。”
沈泽大概也想起了某次自己并不成功的搭讪,哼了一声,而后将顾关山的手紧紧扣在了手里。
“我记仇干嘛?”沈泽说着,不爽地捏了捏顾关山的手掌。
顾关山道:“可你明明非常意难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