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
沈泽用力握住女孩细细的手指,强硬地说。
“——我都把到手了。”
夹着雨的风吹过满城温暖的花草,拂过老旧的教学楼,穿过爬满藤萝的小径,实验楼外那堵满是爬山虎的山墙,墙漆剥落,尽是岁月的痕迹。
一中的校园里,高大的青年人握着姑娘的手指,仰头望向即将被拆去的教学楼。
风声辽阔岁月悠长,他们站在风里,犹如看过了一万个百草荒芜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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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没有改变,全是老样子,一中连校服都没变过。
沈泽路过篮球场时,从场上捡了件男生校服外套,他们的秋季校服薄薄的,蹭得脏兮兮,多半是有人打球时掉在了那里。沈泽从前就经常在篮球场掉校服,一个学期去后勤处买三四套都是常事,他拿起校服端详了一下,上头还以娟秀的字迹写了个名字:
“杨……”沈泽眯起眼睛,艰难地辨认了一番:“杨北江?这小崽子名字还挺好听的。”
顾关山也探头过来看,好奇地说:“这字儿这么秀气,女生替他写的吧……哎呀,还画了个小苗苗!好可爱。”
沈泽晃了晃那校服:“顾关山你还好意思说,你都没给我在校服上写过名字。”
顾关山十分头疼地道:“沈泽你还能再小心眼一点。”
沈泽厚颜无耻:“放屁,这世界上都没有比我更大度的男人了。”
顾关山腹诽前提条件怕不是世界上只有你一个男人了——然而顾关山知道这句话一开口,怕是要被沈泽长篇大论地怼一路,为了自己的精神健康着想,她把自己的嘴闭紧了,憋住了自己的腹诽。
他们进了教学楼溜达,走廊的书柜上仍摆着他们的后辈放不下的书,和他们那时候一样。
沈泽和顾关山们曾在这里发呆,在超市买馅饼和冰红茶,他们穿过长长的、阳光明媚的走廊去上早自习,晚上拼命地跑回宿舍抢为数不多的热水资源,盛夏的窗外,花圃里生长着沉甸甸的月季,操场上响彻全国中小学生广播体操,放飞理想。
他们在这里度过了青春的每一分每一秒,而那仿佛只是昨天的事情。
他们站在他们高二时的五楼走廊里,走廊里风声汹涌,犹如台风来临的前兆,仿佛五年的时光没有发生过。
沈泽突然道:“……顾关山。”
顾关山愣了愣,望向他。
沈泽向前走了一步,站在了高二六班的教室门前,示意顾关山也站过来。
“你记不记得走班的第一天?”沈泽问:“高二开学第几周来着……我走到你们班里去,把书包往你身边一扔,你当时那个嫌弃的眼神哟……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特别会嫌弃人?”
顾关山想起她在高二文理分科后,走班的第一天,沈泽大马金刀地走进了六班的教室,然后不偏不倚地将书包扔在了她的桌上。
周围的人都在窃笑,觉得顾关山要为自己传阅二百多次的漫画付出代价了。
沈泽嚣张地走了过来,并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可是后面,他走进了这个女孩的人生,而后有了一切。
顾关山笑了起来,问:“你到底是有多记仇啊?”
沈泽随口道:“我不记仇,可我总记得你。”
顾关山瞬间脸红了。
“实话告诉你,”沈泽挠了挠头:“我那天怕你对我印象不好,早上吹了半天头发,结果你就那么嫌弃我,想我印象不深也难。”
顾关山那一瞬间,蓦然感到一种——来自心脏深处的,又酸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