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成德侯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秦揽月为祸侯府时成德侯本就未眠，听见珍璃阁方向闹出呢么大动静，他立即便出了卧房，询问怎么回事。

    他顶着风雨来到珍璃阁时，后堂里琼湘的血已经差不多流干了，满屋子都是浓重的血腥味，锦绣玉堂也变成了修罗场。

    丫鬟们都被吓的瑟瑟发抖，而瘫在床上的柳夫人，满脸鲜血，早就已经晕过去了。

    成德侯本就因为秦明伊的死而郁郁难解，此刻见府里竟然出了这么大事，不由震怒。

    “怎么回事！”

    ……

    侯府里的灯火仿佛收了什么信号般，陆续亮了起来，各个院子都开始传出一点子声音，唯有清颐阁，静悄悄的，西厢下人住的一间屋子里，燃着豆大的灯火。

    那间亮着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走进来的人影来不及收了油纸伞便道：“知敏，小姐呢？”

    本来就在屋子里焦急踱步的知敏遽然一个趔趄，抬眼时竟然已经是满眼泪水，“小姐……小姐真的不在了？”

    浅苏的脸色在雨光电光里煞白，语气激烈，“你……你知道小姐不在？”

    知敏脸上的眼泪刷拉拉淌了下来，她却还是勉力走过去关上门，哽咽着小声道：“天黑时小姐将我叫到她跟前，说了一大堆奇怪的话……我，我怎么就那么笨，当时没有觉察，后来越想越不对，越……”

    她说到后面，已经泣不成声。

    浅苏手里的伞“哐”一声掉在地上，“小姐……小姐为什么啊，为什么要离开……不，说不定她只是出去一会儿，过了今夜就回来了！”

    停了这话，知敏抬头，泪眼里闪着细碎的光，“对啊，小姐说不定只是出去散散心……”

    嘴上这样说着，她心里却凉成一片，有哪个贵族小姐会在这凄风苦雨的夜里出去散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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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进了四钱巷子暗娼院子的秦揽月，正正的将那支青玉步摇搁在缺了角而的桌子上，屋子里另一个妓女——叫杏花的，此刻张着一张涂得艳红的血盆大口，几乎要将秦揽月吃进去。

    “拿了我的钱，就得记得替我保密，谁要是敢泄露我的行踪——”她说着顿了一下，一脚扫在一个椅子腿上，那椅子摇晃了几下，“哐啷”碎成了一堆木条条和木板板。

    银环和杏花惊得后退两步，眼里溺出巨大的惊骇来，谁也看不出，这么个娇小纤瘦的小姑娘，行事竟然这般凌厉。

    “——碎的绝对不止这个桌子，还有她的头！”秦揽月接上没有说完的话。

    银环心里刚刚冒上来的有些年头顿时消了下去，看着秦揽月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贵人……贵人小姐，你看还有什么需要咱们姐妹儿做的，但吩咐就好……”

    杏花在一旁大力的点头。

    秦揽月没有说话，自己进出一个来回，便将院子的构造摸得清清楚楚。

    正中间一间上房，两边两间厢房，都是极为简陋的土培房，顶上窝着些破砖残瓦，还有长霉的草皮，雨下的大了，有的地方淅淅沥沥的浸出些水来，滴在屋里的泥地上，不过转瞬便是一个小水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