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环的脸色渐渐涨红,两只手攀附着秦揽月的手腕,她做梦也想不到,那只看起来纤细美丽的少女手掌,竟仿佛有千钧之力,能轻轻松松的收割了她的性命。
“贵人小姐!女侠!饶命啊!”杏花连滚带爬的爬起来跪在地上,一边额头一边求饶,“求您……求您放了她吧,我们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
“鬼迷了心窍……”少女嘶哑的声音幽幽柔柔,此刻听起来竟仿佛午夜里一首歌谣。
杏花咧着嘴慌乱的点点头。
“既然被鬼迷了心窍,那就去阎王殿里,找阎君求饶去吧……”
她倏然一收手指,指掌下柔脆的喉骨“咔吧”一声轻响,银环两眼一翻,身体软绵绵的蚯蚓般沉了下去。
“啊——啊——杀人——唔!”
杏花也慢慢的倒了下去。
秦揽月在破旧的窗帘上擦了擦手掌,呢喃道:“既然世道待我如豺狼,我又何必……做个善人呢?世人本恶啊……呵呵。”
她将两具尸体拖进厢房里,用被褥掩盖好,杀了人,这地方估计也只能待到天亮,否则行迹就败露了。
她望了一眼天色,从厢房衣柜里扯出一件月白的短褂子裹在自己身上,又揭了床单将琴又裹了两层,牢牢的捆在自己身后,她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和自己脚差不多的鞋,干脆甩了精致的绣鞋烧了,在院子的泥水谭里来回走了一圈,脚和脚踝上便全是脏污的泥巴,再看不出原来的肤色。
妆台上翻找半天,终于找到半盒还算新鲜的胭脂,一罐铅粉,还有半截秃了的眉笔。
这地方没有肤质胶带,她也没办法拉眼角什么的,只能将本来飞扬的眉画垂,胭脂里加了些墨进去,在脸上鼓捣了一阵子,她顿时变成了一个脸蛋黑里透红的傻小子,只是轮廓依旧是秀美的。
又拉了一个破斗笠扣在头上,露出来的发梢也用泥巴抹脏,墙角里扒拉了人家的顶门棍,她顿时成了一个瘦弱的小乞丐。
很快从后墙上翻了出去,秦揽月靠着巷子跟走了半响,看见一大片的窝棚,散发着恶臭的味道。
四钱巷子后头,乞丐的聚集地,儿从这里,正好能看见城门。
她淡然的走了过去,在角落里找个位置窝进去,一动不动的坐着直到天亮。
破晓的熹光利剑般穿破黑暗,城门还没有开,她便看见侯府府兵过来给看守城门的兵士打招呼。
显然,她想出去,很难。
“喂,新来的?”
秦揽月抬头,看见一个身材瘦弱的乞丐顶着一头脏污蓬乱的头发,手中里竹竿正戳在她肩膀上。
她缓缓的点了点头。
“打哪儿来的?”乞丐以一种傲慢油气的语气问道。
秦揽月的声音压得很低,“正安街。”
“哟!”乞丐呼哨了一声,“正安街来的,正巧,我的死对头也是正安街的,你——”
他话未说完,便一脚踹在秦揽月胸口的位置,踹的她一个趔趄,乞丐得意洋洋的道:“正好让大爷我出出气!”
他上前来抡起竹竿打在秦揽月的背上,秦揽月也不躲,就任由她这样打了一阵子,那乞丐打累了,摸了一把鼻子骂骂咧咧的走开了,秦揽月爬起来继续窝在墙角,直勾勾的盯着城门。
一直到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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