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愫将手底的茶杯推得远了些,问秦揽月道:“你可愿跟我去藏剑府,做我的弟子?”
秦揽月一怔,“这……真的?”
“焉能有假?”郦愫笑了一声,脸上神色奇异又认真,“可愿意?”
秦揽月闭上眼,声音沉沉,“求之不得!”
“好!”郦愫伏案大笑一声,“你既愿意了,那就这么定下来罢!今日大师也在这里,做个见证人也好。”
一酩含笑点点头,“老衲愿成人之美。”
秦揽月睁眼,从蒲团上起身,后退两步,行跪拜大礼,“弟子秦揽月,拜见师尊!”
一个头还没磕下去,一股轻柔的力道已经将她托了起来,郦愫将她牵起来做回自己身边,笑道:“我本不是拘礼之人,这拜师礼便也就免了。”
秦揽月点点头,再没有说话。
郦愫看着她慢慢道:“虽说你已经过了习武的最佳年纪,但是我看你骨骼尚未尚未长开,又服用过碧血丹,这个年纪修习内功也不是不可……”
“什么丹?”秦揽月诧异的问,她记得自己从来没有吃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丹药。
“碧血丹——碧血回春,生肌愈骨,天下灵药之首,或救人性命于危旦,或长人寿命于常人,或塑根骨,改体质……”
郦愫还没有说完,秦揽月就急着问:“那个药是不是深青色,看着特别亮,特别好看,像是一颗玉珠子一样?”
郦愫笑了一声,“我从未见过那等灵丹……这是一酩大师诊断的。”
秦揽月又看向了一酩,一酩笑着道:“正是。”
“哎……”秦揽月重重叹了一口气,就知道上次在燕宫里楚尧玦给她吃的一定是九转回魂丹之类的神药,这下可好,又欠了人家那么大人情,以后可怎么还?
“虽不知你有何等机缘,但是灵药既然已经在你身体里了,就不能白白浪费了,这药其实来的很是时候,整好治愈你胎里不足之症……”
郦愫又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秦揽月却一句也没听进去,她只是想着,这个秋天里她失去了最挚爱的母亲,心如死灰,一转头却发现,原来曾经牵着她手的少年,她来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付出的远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
她的手伸进袖囊,摸到那个曾经被她卖了,又被楚尧玦买回来插在她发髻上的水晶梅花簪子,心里的荒原逐渐葳蕤。
“你这孩子,想什么呢?”
郦愫的声音惊醒了沉思的秦揽月,很多天来她第一次浅浅的笑了一下,笑靥里承载着秋季凉薄的金光,和从心底生出的逐渐温暖的情谊,“想那个送我灵药的人。”
“竟是别人赠与你的?”郦愫的声音里有些惊奇,“你这丫头当真是好机缘……”
“谁说不是呢?”秦揽月淡淡说了一声,“还有,我叫揽月,师尊可别一直丫头丫头的叫了。”
郦愫大笑,“这还较真……话说回来,你不是应该随着你爹姓羽么?怎么……叫秦揽月?”
秦揽月点点头,“没什么,就是叫秦揽月。”
她实在不想再重复一遍这名字的由来。
郦愫无奈,道“如此也随你,揽月丫头……”
“能不能别加那个‘丫头’,师尊大人?”
“哈哈哈——”
“如此,便请二位施主在敝寺耐心等待几日,等上官施主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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