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揽月淡笑一声,从石凳上站起来,抬手折下一段树枝,便开始舞。
那截树枝在她手里翻折倒转,绿色的树叶在风中成一片模糊的光影,她手底脚底的动作都极快,身影也快的有些模糊起来。
郦愫饶有兴致的看着,慢慢,脸上的神情却有些郑重起来。
秦揽月舞的正是方才那套剑法。
她没有内力,手里拿的也不过是一截树枝。
却能让人觉察到森然的戾气,仿佛腥风血雨里淬炼出的一柄寒光剑,终于出窍。
秦揽月停了下来,地上的落叶被她扫的乱七八糟,她随便的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走了过来。
“后面那一段太快了,没记住。”
“师尊大人,我的悟性如何?”
她问。
郦愫盯着她半响,最终大笑,“这脾气,正和我意!”
秦揽月随手扔掉手里的树枝,暗暗皱眉,悟性和脾气有什么关系?
“悟性不是你所理解的这样,学剑的悟性,在于心。”
郦愫说的无比认真,秦揽月转头看了他一眼,“哦,听不懂。”
郦愫再次笑出了声,摇摇头,道:“总有一日你会明白。”
“那就等我明白的那一日……”
“不过至少,你是有资格学的——”郦愫说着顿了一下,“那就先不回藏剑府了,先去萧老怪那里,为你求一柄剑来……”
秦揽月问:“萧老怪是谁?”
“萧老怪乃是当今世上最好的铸剑师,江湖之人,都以拥有老怪铸造的兵刃为荣呐!”
“您跟他很熟?”秦揽月说的是问句,语气却无比肯定。
郦愫将“血啼”挂在自己腰带上,“他是为师的多年的酒友,想来为你求一把剑,当不成问题。”
秦揽月想了想,默默道:“瀛都漱景楼有招牌酒‘破雨束忧’,您可以去买上那么几十坛子当做礼当,也不显得咱们礼亏……就是我听别人说那酒贵了点,五两一坛子……”
说完她继续呢喃,“五两……明明就不贵,楚尧玦那货好歹一国储君,怎么就说贵呢?”
也是她对银钱没有意识,五两白银,够寻常人家柴米油盐半年之久了。
郦愫听罢,有些惊讶的道:“你这闺阁里长成的小丫头,怎的还知道瀛都哪家酒楼的招牌酒?”
秦揽月抿了抿嘴唇,如实道:“跟着别人偷偷去过两次,听他们说的……”
“他们”自然指的是楚尧玦兄妹。
“偷着跑出去玩?难怪上次遇见长愈,他说你这丫头古灵精怪,难以捉摸,倒是有一点子江湖人的脾性。”
“上官叔叔又爆我黑历史!”秦揽月扶额长叹。
师徒二人就这样坐着,你一言我一语,倒是聊的不亦乐乎。
结果最后郦愫得出的结论是,秦揽月和她名动天下的娘脾性上一点也不像。
秦揽月瞥眼,“长的像就行了。”
郦愫答:“你这容貌,确实和你娘像了个十足十!”
提起秦明伊,秦揽月难免沉默,一酩说的对,她有执念不除,很可能最终成心魔。
郦愫见她这副表情,便也就转移了话题,“我那日见你时背上背着的,可是琴?”
秦揽月点点头,沉默进了屋子,将渺尘抱了出来。
古琴依旧古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