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向东这才察觉到身边有人，扭头解释：

    “当然是配制黄金鹅的酱料，你别可小看这些东西，烤好的鹅拌上这些酱料，摇身一变便成了黄金鹅，所以成败得完全靠它，半点也马虎不得。”

    “有这么神奇？”

    孟以西的表情却是有些不信，听她如此语气，孟向东的表情首次郑重了起来：

    “这酱料的配方是爷爷无意中发明的，后面又传给了爹，孟家全靠它才兴旺了起来。”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你都知道的，爹突兀去世，酱料配方也是为之失传，我虽看他做过几次，然而记性差人又笨，老是记不住，酱料做出来却是差了很远，黄金鹅也没了以前的味道，所以生意才会一落千丈。”

    说到后面，孟向东的口气中已满是遗憾。

    孟以西想要出言安慰他，却不知说什么才好，此时正巧程素走过来问：

    “向东，你那边好了吗？已经快到午时了。”

    孟向东点头：

    “放心吧姨娘，能够准时的。”

    程素望了望窗外的天色，对孟向东道：

    “时候也差不多了，林大人身份尊贵，我们先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衫，到店门外等着他，可不要失礼于人。”

    说罢，她又叮嘱孟以西：

    “以西，你年纪轻不懂事，待会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要开口乱说话，知道吗？”

    “好，知道了。”

    孟以西答应了下来，心头却想，姨娘只是不让我乱说话，却没让我不说。三人在酒肆外等了小半个时辰，便见四名仆役抬着一顶红色的官轿从街口缓缓而来，前面还有一名骑马的带刀衙役开路，虽然没有多少随从，但一看这架势便知轿中之人非富即贵。

    “说不定是林大人。”

    程素低声提醒了一句，率先走下了三尺台阶准备迎接。果然，那四名仆役在福意楼前停下了脚步，稳当当地落下轿子，为首的一人低声说道：

    “大人，福意楼到了。”

    话音落点，轿帘微微一动被人从里面掀开，一个身着官服的年轻人从轿中大步跨出，一双大袖潇洒一甩，已是站在那里负手而立，炯炯有神地目光望着牌匾上“福意楼”三个大字，却不说话。

    这年轻官员头戴乌纱幞头，身着绯色官服，腰系乌角革带，脚蹬黑色皂靴，不仅身材修长挺拔，生得也是面容冠玉，唇红齿白，尤为俊朗。

    “小白脸还挺俊俏。”

    孟以西暗暗评价，脑海中不由浮现了之前浴馆里以及元宵节晚上遇到的华服公子，公平来说，华服那小子比较帅，只不过——

    哼，跟她八字不合。

    程素走到年轻官员身前盈盈一礼：

    “民妇孟氏程素，见过林大人。”

    年轻官员的目光从牌匾上收了回来，默默地打量了程素半响，突然笑了：

    “孟夫人，本官觉得你福意楼的招牌也应该换换了。”

    听他口气不善，程素心里一紧，神态却是镇定从容，不卑不亢地开口：

    “民妇愚钝，请林大人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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