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查怎么知道。”沈儒墨端起温热的清茶,凝望杯中舒展缱绻的茶尖,嘴角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总觉得顾无缺和清婉或许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也许并不是他所想象的那种关系。
“好好盯着邹剑,想办法查到顾无缺在京城的落脚点。”
“是。”付衡领命。
脑海中闪过夜清婉离开时的身影,沈儒墨眉峰微蹙,“付衡,清婉轻功路数似乎与顾无缺十分相近。”沈儒墨的江湖阅历到底不如付衡深厚,只能看出些端倪,却无法确认夜清婉武功的来历。
付衡搓着下巴点头,“您这么一说,倒真提醒了奴才。虽然对夜姑娘的身法只是匆匆一瞥,但的确能窥见一斑。这种功法在江湖上可不多见呀……”
付衡掏出褚红色锦帕用力的绞着,脑中电光火石闪过些头绪,片刻消失无踪。恼火地甩了帕子,单膝跪地道,“爷,奴才一时想不起来夜姑娘功法的出处,请爷恕罪。”
“去查吧,本王要尽快知道结果。”
“奴才告退。”
夜府,书房。
裴修明正在汇报风信楼暗桩刚刚探查到的消息,“楚帝已经下令,由羽林卫亲自护送生还的孩子们到建安的收容所,由京兆衙门出资抚养,待爆炸事件的真相水落石出后,重建榆树村。”
夜清婉点头,“到底是我思虑不周,险些又害了这些孩子们的性命。他们能被安全救出,实乃万幸!”
裴修明道,“只听转述却也知事发时必定万分凶险,靖王宅心仁厚为救幼童受伤,像他这样尊贵的身份做出这般举动,实在难能可贵。”
“确实出乎意料,皇子之中,大抵也只有靖王还未泯灭纯良的心性。”夜清婉接着道,“榆树村二次爆炸,毒宗参与了多少?”
裴修明摇头,叹息道,“不知道!”
夜清婉一滞,随即苦笑,想必不是查不到,而是不能查吧!
风信楼不能查,那沈儒墨呢?
不行,沈儒墨能利用雾山养伤那点小事儿做文章封王得号,若是再与他接触过多,只怕又免不了被利用。
太子和湛王貌合神离已久,沈儒墨势力深入南楚朝堂,若是再起心思,只怕就要参与夺嫡了!
若是夺嫡,能利用雾山的势力,自然会是上佳之策,岂有不用之理!何况,还有个意向不明的靖王。
她要如何行事,即能在夹缝里保全神医门威名,除掉毒宗势力,又能不被卷入南楚朝堂的纷争中呢?
夜清婉扬手揉了揉眉心,缓缓吐出胸中浊气。
裴修明惭愧道,“婉婉经营之事,我亦全无对策,任你一个小姑娘忧心忧虑,实在……”
“修明”,夜清婉笑着打断他,“局陷两难,安得双全?你又何必内疚。”
裴修明终是点点头,没在继续这个话题,“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婉婉解惑。”
夜清婉垂眸,“你想问的可是我每次出府都让筱儿扮成我的原因?”
“正是。咱们此行并没有从雾山带守卫,府里护卫都是从风信楼调来的信得过的高手,原是没有没有理由防备的。”
裴修明一顿,侧耳倾听确认书房门外只有护卫后接着说道,“是不是上次的醒酒药……”
“我虽不胜酒力,但不至于小酌几杯就醉倒,连被沈儒墨,连怎么回来都不记清。她是母亲身边的人,我原不该多想,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