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儒墨看似无意地顺了顺衣摆,意图提醒她某些事实。夜清婉木着脸看了他一眼,“慕容泽被你弄哪去了?”
失望地垂眸,沈儒墨轻叹口气,果然不能奢望这丫头懂什么是含羞带俏。“四皇子难得到临安寺一游,自然是去后山赏景了。”
“那咱们进入正题吧,慕容泽也不是个有耐性的,你们兄弟俩费力把我拐来,所谓何事?”仿佛已经预见慕容泽上门闹事的盛景,夜清婉无奈抬手揉了揉眉心。
沈儒安严肃神情道,“新到的消息,邺城春瘟扩散,很快就会祸及全城。”
“很不巧的是前几日邺城方向来的江湖人士进了东宫。”调整好情绪,沈儒墨分析道,“本王怀疑太子与邺城春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夜清婉沉思片刻道,“你们希望我去一趟邺城?”
“无论如何百姓无辜,本王确有这有这个不情之请。”沈儒安道。
禅音似有似无飘过耳畔,夜清婉凝心静气,笑问,“我心有疑惑,想请靖王解惑。”
“夜姑娘请讲。”沈儒安谦和有礼,郑重其事,“本王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靖王一改低调的作风,参与皇位之争,是为了什么?”
风过无痕,卷起庭前尘埃,叶青春深,念动经文禅味。
沈儒安目光悠远深邃,轻轻扫过沈儒墨,扫过不远处玩累小憩的沈泽绍和手拿绢帕替沈泽绍擦汗的妻子,最后与夜清婉交汇,坚定执着。
“本王希望在意的人永远如此刻安逸幸福,此为其一。本王不想争,可不得不争。先母曾宠冠六宫,本王幼时因此参与议储,早就是皇后的眼中钉肉中刺;王妃温婉贤淑,母家岳氏世代忠良为朝中肱骨之臣;绍儿是皇长孙,恩宠甚崇;儒墨为父皇不喜,更是步履维艰。本王若不争,如何保护他们!”
“太子精于算计,湛王阴鸷无道,狼虎之争,视百姓性命于无物,不配为君,此为其二。榆树村一案,夜姑娘与本王有目共睹,个中缘由起于荒诞,归于荒谬,天理难容。”
“九五至尊至高无上,本王乃是皇子怎么会没有野心。此为其三。”
禅音律动归于宁静,团云散尽,只余午后骄阳万丈光芒喷薄四射。
“感谢靖王坦诚。”
沙沙作响的翠叶剪碎南风,阳光疏影斑驳陆离。
沈儒墨低语,“清婉,意欲何为?”
灿笑如华,绝艳无双,“何必明知故问。”
沈儒墨轻笑,星眸清亮,泛着迷人的浅灰色,完美的五官无一处不优雅而精致,勾起的唇角蓄满光华,让人无法抗拒如和煦柔云,潜移默化润入心房。
沈儒安仿佛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丝丝缕缕盈盈脉脉,浅笑不语。
夜清婉掩饰般轻咳,叹声美色误人,随即认真对沈儒安道,“我可襄助二位,今日订盟需约法三章。”
见他二人并无异议,继续道,“其一,绝不能以雾山名义做任何事,无论优劣。二位利用我可以,我未察觉是二位的幸运,我若察觉二位也要受得住摧残。”
“其二,政治牺牲不可波及平民百姓,不可重蹈湛王覆辙。”
“其三,本姑娘不喜欢礼教束缚,也看不惯轻视女子的行为,二位既然与我合作,也要遵守我的规矩。我的脾气不是很好,希望二位多担待。”
单是雾山嫡传的身份,天下谁人敢轻视。
不过,他能遵守规矩,却管不了沈儒墨另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