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在玉微生日那天恢复了神智。
伺候他的佣人都说那是回光返照。只有年仅七岁,跟着工作的母亲住在别墅的靳安不懂他们话里的意思。
靳安歪着头,好奇地看着在阳光下晒着太阳,头发花白,法令纹深厚的儒雅老人。他在疑惑,为什么今天老先生没有抱着一个老式手机自言自语。
靳言发现了年幼的靳安,对着他招招手,慈爱地问:“小朋友多大了?”
靳安掰着手指数了数:“七岁。”
靳言抚了抚他的头:“七岁啊,多好的年纪。”
靳安似懂非懂。
靳言却不再说话,安心地闭上了眼睛,眼幕中不再是无尽的黑暗,而是闪烁着柔白的光芒,白光尽头是玉微穿着一袭纯白曳地婚纱的身影。
他唇角带笑。
他该走了,微微来接他了。
他们从此再不分离。
转瞬,倩影散去,白幕尽头是她那一双无波无澜的美目,无恸无哀无怨。
靳言唇角的笑意一滞,心间抽痛。
他差点忘了,她早就已经离开他了,在九月九日那天。
属于别人的她又怎么会愿意来接他?但是没关系,她不愿意来接他,他去找她便是。
此生已了,来生未始。
下一世他会比任何人都先找到她,然后再也不放开她。
想通了一切,靳言终于安心的睡了过去。
他有些累了。
靳安看着躺椅上安详睡去的老人,仿佛明白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明白。
日头渐西,躺椅上老人的体温渐渐退去,直至夜幕升起,老人的身体再也没有一丝温度,神情却载满了愉悦,不像是奔赴死亡,倒像是去赴一场期待已久的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