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拍打着他的背,一种荒诞感蹿上心头,她怎么像带孩子的母亲似的!而且,这赵小郭怎么……怎么……她说不上来,只是没有来的觉得赵小郭在将来会变成她的一个麻烦。
她觉得他缓过来后,推开他,笑道:“你一个男子汉,成天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快去洗把脸,收拾收拾!”
赵小郭终于知道不好意思了,他耳根泛红,立即别过脸,不看她。
颜迟:“去啊,还愣着干什么!”
赵小郭转过身,走向洗脸架。
颜迟捂着嘴打了个呵欠,还想再睡一会儿,不过她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白日里睡多了不好,晚上可能会失眠。她走到自己的书桌,铺开纸,提起笔,凝神想了半会儿。
夫子说要写游春所感,可是她这一日对游春全然没什么感悟,有的只是惊慌与紧张。她总不能将这些写下来。她握着笔头,久久不下笔,冥思想了片刻,才在纸上写了起来。
一口气写了半页之后,她搁下笔,检查了一番,看有没有哪里措辞不对。检查完后,她把纸页移到一边,一抬头就看见了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一旁的赵小郭,他也在写字。
颜迟收回视线,正要抽出一本书来看时,她想起了什么。她假装不经意间问道:“小郭,你原来住哪间房?”
赵小郭从书桌上抬起脸,不知道阿迟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想了一想后,他答了一句。
颜迟噢了一声。
赵小郭原本想问阿迟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看阿迟翻开了书,也就没问下去了。
颜迟看了几页书,然后离开座位,去里间将已经干的差不多的帕子折叠好,放进袖口里。
“小郭,我出去一趟。”她说。
小郭点了点头。
院学舍分为四个院子,院子围成弧形,每一处院子大约住有十余人。颜迟与赵小郭住在西院,江修玺住在东院。东西两院之间隔得不远,颜迟只穿了两个月洞门便到了东院。
她入了东院以后,按着赵小郭说的方向开始找赵江修玺的房间。
到了江修玺的房间后,她犹豫了下。最后她还是敲了敲门环。没人应答。
不在吗?
颜迟在长廊外徘徊着。还是明日上课时再还给他吧。她预备回去时,门冷不丁地被打开了。
门内的少年华服未退,衣衫整齐。他的睫毛极长,在光影下拉出淡淡的阴影,乌压压地在清俊的脸上勾画出漂亮的弧度。
江修玺皱着眉,手搭在门框上,连眼角都不施舍给她。
颜迟将帕子递给他,笑道:“谢谢江兄的帕子。”
江修玺终于将目光旋移到颜迟身上。他看颜着迟仿佛闪着光似的眼眸,尽管她带着面纱,他仿佛能透过面纱,看到面纱下她扬起的笑容。
他心跳蓦地一窒,下一刻便嗖地一下把帕子夺了过来,然后“哐当”一声摔上了门。
颜迟:“……”
她看着关上的门,撇了撇嘴,随即转身就走了,不作片刻停留。
江修玺紧紧靠在门上,竖起耳朵注意着门外的声响,听见逐渐消失的脚步声后,他捂着心口,抬起手里的帕子,愤恨地将帕子丢在地上,踩了几脚。
过了半响,他又把踩脏了的帕子捡了起来。
这一夜里,江修玺做了个梦。梦里那个人面容模糊,声音软糯,“施主,你的东西掉了。”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天地间却又是突然一转,紧接着有个人像炮仗似的向他冲了过来,然后紧紧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