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碗牵着毛头坐到树墩上,左右望望,发现不远处就有条水渠,有两个汉子赤着上身,正在里头搓洗背心。
背心本就被汗透了,凉水一搓紧紧拧干,直接套在身上,又凉快又清爽。
唐碗转头看看树上搭着的那些毛巾,觉得还是处理一下为好,要不然她站这儿块,迟早被熏翻过去。
这棵树生得矮,最下面几根枝条因为常用来搭毛巾,叶片已经秃噜光了。
十几二十条吸饱了汗水的毛巾,把枝条压得几乎贴近了地面,就算是唐碗这么小的个头,踮踮脚尖也能够到。
毛头坐在树墩吃着手,看唐碗尖着指头把毛巾全扯下来,以为她在玩什么,乐得直拍手。
“就在这儿坐着不要乱跑,姐去去就回。要是你不动,一会儿回来给你糖。”
说别的毛头可能不听,但一提到糖,他立刻把往下探的脚丫子缩了回去,一副老实样儿。
水渠离这边也就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唐碗人小力薄,拖着毛巾走得很是吃力。
大人们都在弯腰忙活,谁都没注意到她。
唐碗走几步就往回望望,看到毛头虽然一直在东张西望,但身子却坐得很稳,显然是在乖乖等她回来,也就放下了心。
水渠并不深,水是上头河里引来的水,格外清亮。
因为水流有些急,唐碗不敢把毛巾都扔进去,就一条条拿着往里荡。
有清洁能力在,她并不需要费力搓揉,只拿手摆摆水,一条毛巾就能清洗得非常干净。
脏兮兮带着泥的毛巾入水,提起来时,光鲜如新。
一气把所有毛巾都洗干净了,捧着柔软冰凉的毛巾,唐碗心情格外愉悦。
不管是自己的东西还是别人的,她就是喜欢干干净净,看着就舒服。
地里的活忙了过一阵,到了歇口气的时候,大家都拍打着身上灰泥,往田埂上走。
“哎?我的汗巾呢?”
“都不见了啊?出贼了?”
“拉倒吧,还贼呢?你那汗巾抹得连毛都没有,稀得能瞧见人,怕不是被风吹跑了吧?”
社员们左右转头,都在纳闷。
“看那边!”
有人喊了一嗓子,大家纷纷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看见有个孩子正抱着一堆汗巾往这边走,都赶紧迎了上去。
“还有一些抱不动,我搁那边了。”
看着拿到毛巾的社员一个个瞧稀奇似地左右翻看,唐碗抹把汗,回头指了指水渠。
有两个小伙子跑过去,没一会儿就把剩下的十来条拿了过来。
“小丫,这都是你洗的啊?”汪翠珍看着自己这条印着牡丹花的红毛巾,摸着唐碗的头问。
她这条毛巾新买没两天,挺厚挺吸水的,想到唐碗一个人费劲地在水渠边上搓洗,心里很有些过意不去。
“嗯。”唐碗老实不客气地点头。
“厉害啊,这么小就有这样的能耐,这汗巾搓得比我还白!”
“看看我这条,还有香味儿呢!”
“哪啊?有吗?”
大家纷纷把毛巾往脸上凑,冰冰凉凉地往头脸上一抹,半天的劳累都仿佛消除了似的,格外醒神。
香味当然是没有,唐碗又没用香皂什么的,只不过是没了积年汗味的毛巾,自然而然散出的清新水气而已。
除了汪翠珍跟另一个上回一块赶集的嫂子认识唐碗以外,别的社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