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沈稚子异常执着,“我一定要现在去找你。”
……好吧。
“那你开个共享,我过来找你。”
“你别老是把我当弱智,我又不是不识字。”她皱眉,“我能找到路的。”
这阵子来博物院的人,都是来看这个特展的。
标牌巨大,瞎子才找不到路。
他感到挫败:“……两道安检要查很久,我去陪你等安检。”
“哪有两道?”沈稚子比他还茫然,“只有一道,而且很快啊。”
“……你走的不是午门?”
“我坐车去错地方,刚刚跑到景山公园了。”她很欢快,“所以出租车司机送我回来,走的西华门,避开了一波安检。”
言语间满满的得意,好像在炫耀,你看我是不是超级聪明!
他无话可说。
在心里默默地想,以后绝对不要单独放她出门。
可嘴上还只能夸:“您路子真野。”
“您过奖了!”
一刻钟后,小姑娘欢快地跑过来。
她穿了条鹅黄色的无袖连衣裙,马尾高高扎起,露出光洁的额头,荷包蛋形状的小包挂在肩上,稚气得像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靳余生心下微动,很想摸摸她。
他迈动长腿,刚要往她的方向走,沈稚子突然大叫:“你!站着别动!”
“……”
他停住脚步。
“张开怀抱,让我助跑一段路,再扑进去!”
“……”
他无奈地笑着,张开双臂。
一团热气冲进来,他后退半步,抱紧她。
微微垂眼,靳余生下巴蹭蹭她的发顶,低声问:“你今天好像很开心。”
“因为我们机长出院啦!”她双眼笑成桥。
靳余生脸一僵,笑意消减下去。
沈稚子毫无所觉,开开心心地拽着他往前走:“他各项身体数据都很正常,心理指标也没问题,我很替他开心。”
靳余生被她牵着,有气无力地想。
那你怎么不替我难过一下呢。
也太他妈悲伤了。
悲惨世界。
“我听说,你们这次展出的画,建国以来只展览过五次。”沈稚子雀跃得像只鸟,“那我们两个都是活在历史里的人啦!”
“嗯。”
太惨了,他不想说话。
“我听说,这是中国十大名画之一!”
“嗯。”
“我听说,画的作者只有十八岁!”
“嗯。”
沈稚子终于觉出不对,停下来:“你怎么这么敷衍。”
靳余生摸摸鼻子:“你都……听说完了啊。”
还让我说什么。
沈稚子想了想,今天心情大好,决定不跟他计较。
可看到实物的时候,她还是叹出了声。
十二米长卷,色彩热烈,青山绿水,豆大的人物也栩栩如生。
“天。”她惊呼,“你们天才都这么苛刻吗?这也叫‘画得挺一般’?你是在diss王希孟吧。”
她微微低着头,展馆里有空调,可后颈依然沁着薄汗。
靳余生伸手帮她顺头发,将发尾撩起来一点,让风通过。
他顿了一会儿,才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