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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开始了。”

    襄明镇角落那间破败的小院中,雨声依旧,对饮的两人都已经放下了手中的酒坛,同时看向那座巍巍高楼。

    孙侨眯着眼睛,眼角的皱纹深深嵌在皮肉里,他的眼神是热烈的,期盼的,却也带着一股怅然。

    旁边的白衣青年抬手伸向雨幕,任凭雨水洒在掌心里,沉默间终于笑了笑,自旁边的角落里牵起先前带来的纸伞,缓缓站起身来。

    “与孙先生对饮一番,如今心里轻松多了,不过……我该走了。”

    孙侨哂笑着看他,有几分戏谑:“你已作出决定,我就不再劝了。”

    “自然。”白衣青年眉目舒朗,笑起来眼中有飞扬的神采,还有沉淀之后的持重,他躬身恭敬道:“孙先生不必留手,我等也必不会让先生失望。”

    说完这话,他将纸伞握于手中,转身往院落外走去。

    ·

    日头西斜,距离傅然踏入明光楼已过去整整一日。

    本是正午时分,天空却阴沉仿若夜晚将临,而在那座高耸的阁楼之外,雨中的襄明镇浸透着从未有过的萧索肃杀。

    镇东的酒楼当中,火盆内的光焰噼啪跳跃,暖意包裹众人,然而挤满了人的酒楼却显得安静异常。玄阳派的弟子们闷头喝茶,大师姐萧葭靠坐在窗边,仰头间视线所对的正是那座阴暗中如明火昭昭的高耸阁楼。

    阁楼在雨中凭白蒙了一层阴霾,它看来沉默而平静,但只有少部分人能够凭借着自身过人的修为感觉到那处发生的事情。

    明光楼中正进行着一场大战,数百道杀意清晰地透过雨幕传来,数百道逼人的气息仿佛要割裂整座襄明镇,直向更远的夜空天际而去。

    萧葭紧扣着窗沿,紧绷的脸色因为明光楼内狂浪般肆意的杀气而变得青白。

    咔嚓。

    手下的木窗被巨力所折,碎成尖利的木屑,四周的玄阳派弟子皆注意到了这番动静,纷纷紧张地看着他们这位明显情绪失常的大师姐,萧葭回头看了众人一眼,却没有出言解释,只是盯着那道高阁的目光变得更为深远。

    “君铃,希望你的决定是对的。”

    ·

    没有人察觉到,此时的酒楼房顶之上,还有着另一个人。

    戴着斗笠的黑衣汉子曲着一条腿坐在屋顶,雨水湿了衣衫,自半敞的领口滑落,顺着麦色的皮肤而下,肌肉遒劲而结实。他对于身上的湿冷浑不在意,在远处一片尖啸声响起的时候,抬起手一指轻轻挑起斗笠帽檐,眯着眼看远处高阁,唇角泛起若有所思的笑意。

    然后他缓缓低头,便见到了酒楼远处正在往镇外走去的一行南门弟子。

    众弟子白袍一趟,情绪皆是低落,人们窃窃私语间又抬头看向了走在最前方的圆脸青年,到底是有人没忍住开口问道:“大师兄,我们真的就这么走了吗?”

    前方的青年停下脚步,温然失笑道:“不然呢?”

    小弟子抱着剑,欲言又止:“别人都还在等着呢,我们不等到有了个结果再走吗?”

    青年道:“我们此次来只为赠剑,对方既然不要我们的剑,我们自然就搞离开了。”

    几名弟子望着自家师兄,面上是似懂非懂的模样。

    从踏入南门开始,他们就认识了这位叫做冉静的大师兄,师兄平常看起来总是温和,不论何时皆是不紧不慢的模样,修为不见得有多强,剑术不见得有多高,与别的门派精彩绝艳的门派首徒相比,冉静实在是普通得有些过分。

    但近日在襄明镇上,冉静却仿佛与从前有了些区别。

    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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