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静道:“嗯。”
年轻弟子道:“师兄不好奇吗,傅然究竟能不能从鬼门手底下活下来?”
冉静道:“能。”
年轻弟子一怔,不光如此,后面的其他南门弟子亦是愣住,不明白冉静的笃定究竟从何而来。
冉静笑着摇了摇头,抱着剑往出镇的方向走去,语声小了些,带着分明的感慨,他道:“他总是能的。”
天色越暗,几人正经过一处破落小院,满墙的树藤被雨滴浸湿,被风晃过,小院的大门便自其中打开来。
白衣的青年自院中走出,手中提着一把纸伞,合上院门后便回转身来。那人与冉静视线相错,清湛眸子亮起一抹笑意,他对着南门众人微微颔首,这才撑开纸伞,一言不发走向了与众人相反的方向。
春雨连绵,将那人的身影润得模糊,冉静眼神微异,看着那道白色的身影所去的方向,再抬眸,明光楼高阁耸立,便在其间。
·
君铃没能够拦住白发,身为杀手白发的身手在君铃的眼中可称诡异,就在她因为楼中突然产生的异响而分心的瞬间,那人已经如风烟般消失在原地,君铃触手所及,不过一根银丝晃荡而下,落在她的掌中。
无法拦住那人,君铃立即追向楼中,然而等双手落在明光楼的大门之上,她才发现原来明光楼早已经关闭。
君铃使出最大的力气推门,大门却纹丝不动,那扇门仿佛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隔绝着两个世界。
傅然将她拒之门外了。
这个念头浮现在脑中,君铃抬头怔怔看着这座高大的石门,心中竟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不久之前,她才终于见到自己一直以来想见的人,不久之前,她才终于实现了长久以来的愿望,能够以盟友的身份与他站在一起,但也在一瞬之间,她又失去了这样的资格。
傅然与她轻声笑语,为她斟茶,为她披衣,那正是她所了解的公子傅然,却又似乎并不尽然。
但白发却告诉她,傅然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她,她所看到的感觉到的,都是假象,是傅然对她的试探。
而最后的试探让她被傅然逐出了明光楼,而明光楼也终于对她关闭,将她隔绝在外。
委屈是自然有的,君铃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心情,在过去的许多年里她所懂得的只有喜悦与伤感,喜悦是大多数,伤感只是偶尔,但现在她站在明光楼的大门外,脑中一遍遍过着被傅然逐出明光楼时的情景,心里面徘徊着的情绪的确是委屈与哀愁。
君铃思想有些恍惚,却终于被理智拉了回来,她开始去想那把剑究竟是如何被人动了手脚。
只要将真相解释清楚,她就能再毫无顾忌的站在傅然的面前。
剑是她找人铸造的,每一步都是她亲眼看着的,直到最后她抱着剑来到襄明镇进入明光楼。
其中她并未与人同行,就算是后来遇上了萧葭与玄阳派弟子,也没有人碰过她怀中的剑。
她将那把剑保护得很好,因为那是要给傅然送去的东西。
不,或许有人曾经碰过。
就在昨日她来到襄明镇的时候,路有些窄,雨有些大,有人曾经与她相撞,并且碰到了她怀中的剑。
君铃蓦然一怔,回想起了那时候的情景,那时撞上她的,是几名衣衫褴褛的少年。剑就是在那时候被人动了手脚,只是她当时还未知晓,一直到后来傅然接了剑,那把剑沾了血,开启了咒术反噬持剑之人。
想到这里,君铃面色微有些苍白,撑在明光楼大门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