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坐那儿吧,有那几株锦葵衬一衬,画面也生动些。”
闵肃点点头,从善如流地在她指定的位置坐下。
叶凤歌在亭中石桌上铺开纸张,又拿了墨锭与砚台过来,口中对闵肃道,“晚些阿娆忙完手上的活,会帮忙送茶果点心来,委屈你先枯坐片刻。”
“无妨的。”
闵肃本就不多话,叶凤歌与他又算不得多相熟,三两句话后也就没得聊了。
好在叶凤歌画起图来时总是心无旁骛,闵肃平常又总藏在暗处不声不响,两人就这么沉默相对,倒是谁都不觉得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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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凤歌画图走的是工笔细描的法子,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才将将画了点大致的轮廓。
她暂时停下手中的笔,动了动发僵的脖子,对闵肃歉意地笑笑,“只怕明日还要劳烦你一回。”
闵肃耿直正色,“晚上再赛一顿,你赢了再说。”
“江湖儿女,也好意思这样斤斤计较的吗?”叶凤歌随口调侃着,又轻轻转着脖子。
这连串动作下来,额心那两对小翅膀又调皮地扑腾起来。
“再动,你那蝴蝶怕要飞走了。”闵肃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却难得地开了个不太好笑的玩笑。
叶凤歌这才想起额心的花钿,两颊骤然一烫,忙不迭以指尖虚虚遮住额心,笑得尴尬。
“你……”
话音未落,凉亭外的碎石小径上传来幽幽凉凉的几声咳嗽。
叶凤歌与闵肃双双扭头。
扶疏花木交相掩映的小径中,玉色织金锦披风衬着傅五公子那一身的月姿霜韵。
他唇角浅浅勾着似笑非笑的弧,眉目间似有烁烁流光。
不知为何,叶凤歌看着他此刻的神情,心中浮起一个古怪的想法——
若是人的神情能散发出气味,那此刻的傅凛,多半是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