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时夏就要怒斥,却没想到后面的妹妹却先开口了。
“你是不是想骂我水性杨花,淫|荡不堪——”
廖砚秋语气淡然,一脸笑盈盈。
她又说,“廖时夏,你是不是此刻还特想站起来,转身扇我一巴掌——嗯?”
她末尾的话音儿还特意的往上一挑,颤了一颤儿,但凡男人听了都会心里微痒,易有遐思。
可身为兄长,闻听后的廖时夏却不得不气得发抖。他简直无法想象!
他这妹妹是怎么了?!
廖砚秋她变了,言谈举止与以往大为迥异。这哪里是正经女子的谈吐语气,简直——简直——似个媚俗的妖精,和十里洋场里的姐儿有何区别!
“喔喔,哥哥你先别动。”廖砚秋双掌用力朝下按了一下,及时阻止了廖时夏起身的行为。她移行两步,侧对着廖时夏,两人视线胶着——
廖砚秋脸上逐渐露出一抹“我看透你了”的微笑,说的话也十分胸有成竹:“廖时夏,你会知道我和十里洋场里姐儿的区别的……”
廖时夏此刻面部表情十分愕然,惊诧。
因为廖砚秋一连番的话,说的都是刚刚他心里所思所想,丝毫不差。
——难道廖砚秋留洋学的心理学专业,有如此厉害?!
轻笑一声,廖砚秋还不想放过他,她很贴心地从兜里掏出一块维希最爱的巧克力糖,送递到廖时夏的手心里,手指还轻撩了一下,继续道:
“只是我没想到过,我的哥哥你——居然还很是有一番风流见识喏,就是不知你平日里常捧的是哪国娇艳名花?呀呀,容我先猜上一猜,是露西小姐,还是曼莎?”
闻言,廖时夏仿佛跟见了鬼似的!
等他反应过来,瞬时满面胀红。顾不上心中疑惑,被直接点出心思的廖时夏,很没面子,也很窘迫。
他瞪视了廖砚秋一眼,掷掉手中的糖,撂下一句“你好自为之”,立即踏离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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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廖时夏走后没几天,廖母偷偷背着廖父给廖砚秋打了一通电话。
廖砚秋听着电话里的哭声,她心里也不怎么好受。
果然廖父听说她的情况,气了个仰倒,欲登报跟她断绝父女关系,并不准家人再去见她,更不准廖时夏资助于她。
廖砚秋撇撇嘴,挂断电话后,数了数手中的财产。
在付完一个月房租和押金后,她手里的钱已寥寥无几。
她需要尽快找到一份薪水不薄的工作。
“路德维希,记得你姓廖,叫廖维希。谁问你都这样说,好不好?”廖砚秋出门前把孩子委托给新来的保姆。
路德维希不吱声,和廖砚秋对视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廖砚秋摸了一下他的脸蛋,知道他听懂了,稍微放心离开。
法租界的霞飞路治安尚算不错,出了诺曼底公寓的拱廊通道,门口不远就是电车站点。
廖砚秋上了电车,没几站就到了圣玛利亚医院。
这是一间教会医院,是租界里最大最好的综合医院。
她递上维也纳精神病教育学院的毕业证书和一封推荐信,坐在院长室的沙发等候着。
廖砚秋的学历没有丝毫问题,德语、英语并法语对答如流,本来不喜雇佣女性医生的院长对她另眼相看。
当然,安娜·弗洛伊德女士的推荐信分量很重,起了关键作用。
因为上任精神科医生离职,廖砚秋被要求立即上班,熟悉门诊科室情况,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