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开春就要选秀,时间分外紧迫, 孙氏凭借皇后娘家侄女的身份才把这个教习嬷嬷从别人家给抢了过来,本意嬷嬷教好秦绮一个人就可以了。
秦绮天生聪敏, 读书的时候学什么都是一点就会。寿阳侯府负责教姑娘们读书的老秀才还是老寿阳侯请过来的。老秀才很喜欢这个女学生, 爱惜她的才华,甚至向老寿阳侯私底下慨叹过若是她生个男儿身,将来功名有望。
可惜大家闺秀的许多生存本领是需要女性长辈言传身教的, 但胡氏忽视了她那么长时间,继母段氏有自己亲生的女儿,更不会好心教她了。再说了,秦绮自从发现葫芦玉佩里的白玉书案后, 心思就没在这些东西上面了。因此, 嬷嬷不仅要教会秦绮这些大家闺秀的必备技能,还要把宫中的行事准则和各路主子的喜好忌讳告诉她。宫中的私密之事可不是谁都能教得了的, 因此宫里出来的嬷嬷侍奉过的主子位分越高,就越抢手。
秦绣的年纪太小,今年才九岁。段氏把她硬塞过来,为的她将来说亲做准备。被侍奉过皇后娘娘的嬷嬷教养过,这对勋贵人家的女孩来说确实是一件增光彩的事情, 就算不能参加选秀跟皇室结亲, 说给其他人家名声上也好听些。
秦绮再怎么讨厌段氏, 也不得不承认对于她亲生的一儿一女来说,段氏是个实打实的慈母,一番苦心,全是为了秦绣着想。
扫视了一圈垂手站立的两位姑娘,嬷嬷声音死板地说:“老身本家姓刘,曾有幸侍奉皇后娘娘。蒙太夫人看的起,把我叫到府上教导两位姑娘举止进退。两位姑娘都是大家子出身,有些事情不用我多嘴。不过太夫人把你们托付给我,我自然要尽心。丑话说在前面,姑娘们学得不好,我可是要罚的。
说完话,刘嬷嬷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把檀木戒尺,啪地一声放到旁边的桌子上。
秦绣被这个响声吓得一颤,畏惧地看了这把戒尺一眼。侯府的西席可是从不敢用这种东西吓唬她的。
秦绮微微一笑,秦绣年纪小,她很多时候懒得计较。不过既然都打到她脸上了,她也不好意思装死了,至于怎么教训她,倒可以借这个刘嬷嬷的手一用。
“姑娘们想必听过这句话,‘笑莫掀唇,坐莫动膝,立莫摇裙’,女子的仪态不外乎是这么几条。其中第一位的,就是脸上的神态。宫里讲究脸上要带着喜气,多一分不能多,少一分不能少。遇上天大的喜事,也只能抿嘴一笑。遇上多大的烦心事,也不能在脸上显出来。姑娘们听明白了吗?”刘嬷嬷问道。
秦绮和秦绣都点了点头,这也算是高门女眷必备的技能之一了,与宫中的区别大概是女眷们只要在长辈和夫婿面前保持住就行,私底下还是能松快几分的。但在宫里,除了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其他位份的宫眷一年到头都得如此行事。
或许是刘嬷嬷想给两位姑娘一些过渡的时间,第一天的课程谈不上难,放在一边供起来的檀木戒尺毫无用武之地。闲暇时刻,秦绣继续对秦绮冷嘲热讽,听得刘嬷嬷都皱起了眉头。
找到合适的时机,秦绮就果断出手了。
“行要小步走,所谓‘整顿衣裳,轻行缓步’。二姑娘,你的步子乱了。”
秦绣吓得脸色惨白,为了检查她们行走的仪态,刘嬷嬷在她们腰间的宫绦上绑上了一个银质的小铃铛,声音清脆;头上的簪子则绑上了一个金铃铛,声音沉闷。若是上半身动作幅度大了,就是金铃铛响;若是下半身动作幅度大了,就是银铃铛响。刘嬷嬷以此作为她们动作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