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就剩这么一个姊妹,自然荣宠有加,汝南大长公主府是全兴京除了皇宫外最气派的建筑实不稀奇。许久未幸如朕,进门后都不免多打量了几眼。
皇姑信佛,常年茹素,修身养性多年,愈发显得慈眉善目。驸马云如在任宗正卿,也是个好脾气的人。雍显、雍无咎各自封王成家,作为长辈,他们自然是愿意看到的。朕之前还有些担心,毕竟阿姊催得紧;但他俩绝口不提朕的后宫,只说了些兄弟友爱、合力兴邦之类的例行套话。
这可真是谢天谢地。只要他们俩没意见,就算阿姊再着急也没办法——宗族里没人帮她说话,朝臣又更听朕的。
朕彻底放下了心,不免愉悦。这种变化可能同时体现在了气场上,宴席诸人也胆大起来。
酒过三巡,雍至便道:“今日难得陛下亲临,在座诸位又乃国之栋梁。盛会难逢,光是坐着喝酒饮宴,岂非可惜?”他故作扼腕之态,“小王斗胆提议,不若咱们来点花样助兴?”
皇姑不参加这种酒肉宴席,他这个提议就是对主位上的朕说的。酒席花样无非那几个,大家又都自持身份,朕谅他也想不出太猎奇的玩法。“朕以为顺王此言甚佳,诸位以为如何?”
问是这么问,但显然不会有人上赶着给朕扫兴,自然是一致同意。至于玩什么……
“投壶如何?”雍至又提议。
朕瞧他和建王雍桓都一幅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样子,不由暗乐。
就如同阿姊说的,朕自小在外人眼里很是沉闷,每逢大宴能避则避,避不过的也常常早退。朕早前是九皇子,顶上还有个光芒万丈的太子哥哥,一点也不惹人注意。他们八成是终于想起来,朕还从没被人灌过酒。
黄醅下肚,昏沉无力;朕不喜欢那种感觉,故而从不喝多。酒量尔尔,自不敢夸海口说肯定不会让他们得逞。但要是比投壶,那就由不得他们了……
“听起来不错。”朕即刻就准了。
于是雍至唤人端上投壶和竹矢。竹矢约莫手指宽,上有精细雕花;黑漆投壶肚大口小,两侧各有个和壶口等大的圆耳。约定每人每轮投八次,投中多的为胜,投中最少的三人喝酒。
第一轮从雍显开始。他起手颇是熟练,看得出没少玩。最后投中了六根,他抚掌笑道:“一般一般,但约莫也用不着被罚酒了!”
他的估计还挺正确。接下来十数人,除了谢镜愚箭箭都中,大都是五六之数。谢镜愚投完是王若钧,王若钧之后便转到朕了。
仆从把投壶摆在朕的桌前时,雍蒙笑道:“臣等今日何其有幸,能见识陛下亲手投壶。想必陛下一定能叫臣等大开眼界。”
鉴于在座诸人已经或多或少地伸长了脖子,他第一句话确实无错。但说到大开眼界……
朕不动声色地瞄了他一眼。雍蒙应该没见过朕射箭吧?“那朕可要承魏王吉言了。”
投壶就在桌前五步远。对朕而言,这是个闭着眼睛都能全中的距离。一、二、三……场上变得愈来愈静默,连口大气都没人出。等第八支竹矢入壶时,满堂都是喝彩之声。
“全壶!陛下全壶了!”
“陛下神射!臣等望尘莫及!”
这些都是实话,但朕口头上还是要客气一下的。“这才第一轮,估计是朕运气好。”
在朕之后轮到的雍至雍桓也是五六之数;等到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