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尊主捡来亲手养大的,七岁时第一次下手杀人,把他吓得六神无主,慌张胆战。死人不能避免,白初渟多年来已经学会了与尊主较劲。尊主对他的感情也是复杂得很,不甘心他与自己不同,却又害怕他突然间跟自己一样嗜血无情。尊主喜欢把人的骨头慢慢碾碎的过程,这过程越慢,他反而越是喜欢。
白初渟自觉得心境比起小时候变了不少,再这么下去,他早晚也变成教主第二。
冬日里最舒服的事,便是在山上的温泉里沐浴。
“谁?” 白初渟猛然睁眼,一颗石子飞起,打在几丈开外的巨石上。
“我。” 朴城衣抓着一只野兔子的耳朵从巨石后走出来。
白初渟想了片刻才想起来他是谁。那次之后虽然也曾见过几次面,说的话却也不多。几乎又要将他忘了。这少年叫什么来着?
“你是——”
“朴城衣。” 温和的声音又变得似有些生气。
“这是教中圣地,你在这里做什么?”
“抓到一只兔子。” 朴城衣摩挲着兔子的耳。
白初渟从不知道这种动物竟然也是可以用来摸的,这些名门正派的弟子喜爱的东西,跟他们当真不同。白初渟笑了笑:“不可太过喜欢,否则它活不长。”
“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尊主岂会让你喜欢的东西活太久?白初渟笑着:“别让它到处乱跑,留在院子里养着便是。”
朴城衣将那兔子抓在手心:“我会将它看好。”
刚要把他打发走,忽然间风声阵阵,笑意盈盈的女子声音传来:“是谁在此地沐浴?”
不好,教中圣地,外人不得进入!
白初渟的衣衫飞起,卷着朴城衣的手拉到温泉里,溅得水花到处都是。那只兔子落了水,慌张地四脚乱蹬,朴城衣连忙将它放在岸上。他全身湿成一片,搂着未着寸缕的白初渟靠在石壁上,不知不觉地咬紧牙。
“亲我。” 白初渟低低地说。
朴城衣一时没有动静,全身僵硬。
不过是逢场作戏,这些名门正派怎么如此不变通?
白初渟将他的外衫扯下,靠在自己的怀里,低低地说:“你知道六阳山上有多少人想跟你有一夜之欢?”
抱朴庄中出绝色,朴家男子的容貌好,修真界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朴城衣是抱朴庄的少庄主,地位更是不同,山里不知有多少人想要玷污他的名声。尊主将朴城衣送给他,无非也是想看白初渟究竟要怎么护着他,又或者,如何护不了他。
朴城衣的脸颊贴在他湿湿的肩膀上:“贵教果然与众不同。”
“你运气好,遇上我这正人君子。” 白初渟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压住我。”
朴城衣的睫毛溅上水珠,微微喘着气。
“不要是不是?那算了。”
身体微微坐直,刚要动作,朴城衣突然间将他困在双臂之中,压在温泉的石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