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出炉的点心哟!” 十二三岁的少年高声吆喝着,四周吵吵嚷嚷的人群一拥而上。
白初渟已经等了许久,赶紧在推搡拥挤的人群里伸长手臂递上几文钱,将香气四溢的点心捧在手心里。这家点心铺远近闻名,可惜最近老师傅和大徒弟闹分崩,铺子关了一个多月,如今重新开张,自然是门庭若市。
旁边五大三粗的汉子把他一推,目光扫过他一身浅黄的旧衣服和普通至极的面孔,不在乎地说:“让开点。”
白初渟被他推得一个趔趄。他的身形像温文儒雅的书生,用了易容术容易给人欺负,若是换做平时一身白衣白伞走在街上,这汉子只怕要浑身哆嗦望风而逃。
这里算是六阳山的地界。千霞君攻不上六阳山,那便只能在附近等待白初渟出现,可是一连数日寻不到,也便只能暂且作罢。白初渟估摸着他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云霞庄的弟子们虽不见了,却不见得不在附近窥视。据说千霞君尤其疼爱这个独女,不可能善罢甘休,那么自己将来便是凶多吉少。
不论是杀了朴城衣还是柳茵茵,他都要与名门正派结下深仇大恨,尊主是想逼他修习自己的神功。
想起朴城衣,心情又不知不觉地变好,白初渟在街上晃着,风一起,忽听见叮叮咚咚的声音响起,他转头一看,原来是一家铺子门上挂着的玉风铃。那声音好听得很,白初渟忍不住停下来,伙计立刻走到铺子门口招呼:“这位公子,想看看我们的含风玉?”
“含风玉?”白初渟站在门口往里看。
伙计连忙捧出几块指甲大小的玉,或青或白,温润通透:“公子别看这玉不甚起眼,古怪的是它的声音,轻轻一撞便犹如泉水叮咚,好听得很。” 说着他将玉轻轻撞击几下,果然是声音不同,指着门前的风铃道:“咱们这风铃就是含风玉所制,风一吹尤其好听。”
白初渟捡起两块玉撞几下,不知不觉地越听越爱听:“多少钱?”
“不贵。也本来不是什么名贵的玉,就是图个好听罢了。”
白初渟买下两块玉,装在胸口的小口袋里。
身后似乎有人在跟着他,白初渟垂下头,不紧不慢地往城外走。刚出北门,白初渟走到一处僻静之地,停下来转过身,对前面十丈远处的男人说道:“朴六公子。”
男人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容貌与朴城衣有五六分相似,缓步走上来:“白右使。”
朴六出现了,正在他的意料之中。朴七虽说是最忠厚老实的人,家里的事却不是他作主,而是眼前这位深谋远虑的朴六。
“朴六公子前来,怕是要问我朴少庄主的事。” 朴七负责传信,可惜他为人忠厚老实,对人容易轻信,因此朴六无论如何还要亲自出马。
“正是。” 龙有九子,各个不同,他朴六便是家里操心的命。朴七说了半天也说不清楚,就知道朴城衣身陷六阳山,白初渟想要抱朴庄把他接走。白初渟在修真界的名声极差,奸、淫杀掠无所不为,为什么会想救朴城衣的性命?
“尊主想要我杀了他,可我如今还不想得罪抱朴庄。” 白初渟淡然道。
“白右使将他放走,不怕贵尊主作怒?”
“我自有计较。”
朴六思忖片刻:“城衣如今怎么样?”
“在我的闲情居住着,不错。”
朴六的脸色微变:“他与白右使住在一起?”
白初渟心道自己这男女不计的淫贼名声倒是响得很,心里一叹,笑了笑:“不错,正是朝夕相处。”
朴六的太阳穴上露出道道青筋来,冷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