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渟抚着额上的穴,轻声道:“你倒是睡得好。”
这伙计要睡到明天早上才能醒,今夜他便得去将朴城衣的黄荃偷来。
回到客栈时已经过了二更,白初渟打开门,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这小伙计大概一个月没有洗澡,身上的衣服当真是气味不怎么好,刚要上楼,只听见楼下里屋传来女人惺忪的声音:“狗蛋儿,是你?”
白初渟赶紧哑着嗓子说:“是我。”
“怎么现在才回来……我的衣服呢?” 里屋传来下床的声音。
白初渟连忙端着小布包站在门口,不多时里屋的门开,披散着头发的女人兀自睁不开眼,将那小布包接过去:“死哪儿去了,你掌柜的以为你贪玩去了,还说明天要打你。”
这里闲话说得越多就越耽误事情,白初渟又是轻轻一挥袖子,那女人接连打了三四个呵欠,话也说不连贯:“明天、再跟你算……账。”
白初渟悄然无声地往楼上走。
这客栈里住进来的人不多,且只有两间上房,白初渟从袖中取出一个青色小瓶子,轻轻打开来,缕缕青烟立刻飘散。这是他自己制的迷魂药,莫说是心无杂念的朴城衣,就算是他六阳山中的左使和护法,一时半会儿也抵御不了。
房间里轻微的呼吸身变得均匀。
白初渟站在门前又等了片刻,将门轻轻一推。
房间里黑沉沉的,床上隐约躺了一身白衣的男人,白初渟缓步走到他的跟前,只见他双目紧闭,和衣而眠,果然是四年不见的朴城衣。
依照朴城衣的心性,草药自然随身带着,白初渟扑身上去,在他的身旁轻轻摸着。正摸到尖尖一角,忽然间,朴城衣的袖子一动,一只手抓住白初渟的手腕。
竟然醒了!
白初渟浑身冷汗,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朴城衣坐起来,语气淡淡,眸色不惊,却仍旧攥着他的手腕:“有什么事?”
白初渟哑着嗓子笑了笑:“来给客官打扫房间。”
朴城衣望着他,半天才说:“是么,打扫房间?”
白初渟心里觉得惨了,心道这借口怎么说也说不过去,又不能直说是来偷他东西的,慌乱之下笑着:“刚才在外面见到公子的容貌,心里、心里喜欢……便想夜里来看看,嗯……公子晚上要不要人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