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渟跟在他们身后,垂头听着。朴城衣竟然追查过他偷窃灵草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没有查到什么。” 朴城衣淡淡道。
“你说偷灵草的究竟是谁?修为不会低,可也不杀生,我想了许久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物。”
朴城衣半天不语。
行路一天,到达无花观时已经入了夜。
无花观主正在打坐,其长子薛秦观却带了弟子在门前候着,一见朴城衣与朴城秀到来,连忙上前迎接。薛秦观同朴城衣打了招呼,笑着对朴城秀说:“又长高了。”
白初渟见薛秦观一身紫衣,长得气度雍容,华美尊贵,心想,这无花观不愧是修真界里最为铜臭的门派。无花观山中土质坚硬,到处是山石,不长灵草,却盛产灵石。有了灵石何愁修炼?比起六阳山来是好多了。
“房间已经备好,去后院歇息。” 薛秦观在前面带路。
一进后院的门,只听见一个年轻女子的喊声:“杀死你这白初渟!”
白初渟心里一个激灵,连忙望向那正在院中练剑的女子。这女子一身红衣,长得真如天仙下凡,却是一脸凶神恶煞。她身边有几个稻草人,各自贴上了名字,细细看去,竟都是修真界里有名的淫贼。其中一个挂着白衣的稻草人被劈得七零八落,脑袋倒地,手中的白伞也折断了,悬悬摇晃。
薛秦观喝止道:“秦郁,还不来见过朴少庄主。”
朴城秀也暗地里推着朴城衣,小声说:“二哥去跟薛四小姐说话。” 出门前六叔吩咐了,这次前来,务必让朴城衣跟无花观主家的四小姐多多相处。
薛秦郁将剑恨恨一丢:“你们要结亲你嫁去,凭什么让我跟那木桩子说话?”
薛秦观被她说得尴尬不已,厉声道:“怎如此没有教养!给我回来!” 说了半天,口干舌燥,薛秦郁早已经头也不回地跑进去了。
薛秦观有些没面子,要发作又发作不出,干声笑道:“从小被父亲宠得太过,变得如此不懂事,真是惭愧。”
白初渟心想,依照朴城衣爱管人的性情,若真的跟这女子在一起,这女子还不掀翻了天?朴城衣……多少还是适合大家闺秀吧。
你敬我,我敬你,只怕连房事都是规规矩矩的……
薛秦观引着他们走到一座偏院里,看了看朴城衣身后的白初渟:“六公子的信里只说你们两个来,是以没有安排这位弟子的房间,只怕要睡在院外。”
朴城衣道:“不妨事,他跟我一间房即可。”
白初渟的眼皮忍不住一跳。
“草药朴兄先收着,家父明早在跟朴兄喝茶。”
“全凭观主安排。”
薛秦观拜别而退。
朴城秀看着朴城衣带着随衣进房,一时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皱眉走进自己房里。
白初渟将房门关上,壁上的灯烛一盏盏亮起来。
昨晚他是险些要爬朴城衣的床的,今晚同房而睡,朴城衣竟然也不害怕。白初渟不知他究竟看穿了多少,低着头不言不语,目光落在房中仅有的床上。
现在是要怎么办?自己算是个什么身份,怎能跟朴城衣平起平坐?
朴城衣和衣在窗边坐下来,静了半天,说道:“你睡,我要打坐。”
白初渟沉默着。
竟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