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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道袍
丘山见怀瑾要发脾气,劝道,“小时候的绰号了,又提它做什么,万一叫顺了口,没得让故渊在师兄弟面前丢面子。”

    闻怀瑾在林故渊这儿吃了闭门羹,正愁没人发火,把眼刀丢向陆丘山:“你插什么话!仗着长我们几岁,动不动就要摆师兄的派头,生的早算什么,有本事练剑台上分胜负!”

    陆丘山无奈的摇头,他怕了怀瑾这张嘴,想当年,他、林故渊、闻怀瑾、卓春眠四人一起长大,因为是掌门钦选的徒弟,跟那些二三代弟子玩不到一起去,格外亲近些。他最年长,也最早考进了白衣,因此一向以大哥自居,闻怀瑾是玉虚的亲侄子,天资聪颖、尖牙利齿,自小就在门派中横着走,但却有份肯为朋友两胁插刀的侠义心肠,也没人真的跟他计较。

    那时林故渊还不像现在这般冷淡,大家都只十几岁年纪,卓春眠更小,天天仰着一张小圆脸儿,跟屁虫似的黏着他们,林故渊和闻怀瑾最投缘,一起偷喝的酒、打过的架、闯过的祸、挨过的罚数也数不清,恣意风流的昆仑双璧。

    林故渊倔强,一身脆生生的绿衣衫,跟师尊顶撞起来是蒸不烂煮不熟“响珰珰一粒铜豌豆”,得了个绰号小豆子,大家伙没大没小的跟着混叫。

    闻怀瑾数年如一日的飞扬跋扈,林故渊变得却多了。

    要说武功和天分,倒是与年龄相反,林故渊第一,闻怀瑾和卓春眠不相上下,陆丘山的剑法却总被师父批评过于刻板,刚猛有余,灵动不足。他在本门弟子中已是翘楚,单独比试却总是以一两招之差落败。

    “算了,故渊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最冷心冷面的一个人,说一不二的,何必讨这没趣,要喝酒,等春眠醒了陪你喝去。”陆丘山打了个圆场,收拾了东西推着闻怀瑾往外走,“心意已送到了,故渊还要准备明天的比武,我们在这没得打扰了他休息。”

    闻怀瑾被陆丘山卷出去老远,仍在愤愤不平的磨牙。

    送走了客人,林故渊起身关好厢房门,背对着房间,眼底的一点余温霎时冷却。

    他生的一张清和俊逸的面孔,下颌锐利,神情太过端肃凛然,就显得不可亲近。

    厢房昏黄的烛光舔着那青白光润的皮肤,他双手扶着门框,并不回头,微微侧着脸,射出一道凌厉的视线,刮向书柜之后。

    “出来吧。”

    “大师兄深夜来访,有何见教?”

    掌门大师兄陈远从书柜后面的阴影里缓缓走出来,没有穿白日里的那身墨绿道袍,一身黑色短打,他已近不惑之年,长相中正敦厚,与身上的夜行黑衣十分不协调,林故渊与他面对面站着,察觉到气氛不同于平时,格外戒备。

    “你还是这副样子,连怀瑾的面子都不给。”陈远苦笑,“多谢你方才为我遮掩。”

    “我派门规森严,师兄身为掌门大弟子,比我更清楚明白。”林故渊道,“师兄有话还请直说。”

    陈远欲言又止,蓄着胡须的两腮在暗沉沉的光晕里越发下陷,眼里有憔悴之色。

    “故渊,今日一战,你已获白衣资质,明日决赛,胜也好败也好,予你而言都已无意义,我想……”

    林故渊深知陈远为人,听他主动提起,一颗心倒放下了,缓缓道:“原是为了此事,故渊虽承蒙四位掌门师尊错爱,然断不敢骄矜懈怠,明日切磋,我仍当全力以赴应战,绝不怠慢师兄。”

    陈远抬起头,眼里三分愕然,三分无奈。

    “不,师兄想请你……高抬贵手,让我一局。”

    “……你说什么?”

    陈远向前弓着身子,神情愈发恭敬,丝毫没有江湖人的飞扬神采,倒像一位不堪生活重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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