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树枝,一瘸一拐把林故渊骂了一万遍。
走走停停足有三天,才到了山脚下的无涯镇。
林故渊想在这打发了驼子,不想那驼子在山里挨了冻,竟然发起高烧,讹着林故渊又是上医馆,又是煎草药,吃完药热腾腾出了半宿汗,风寒好了,又嫌弃那镇子荒僻破败,林故渊不善跟人打交道,更不喜纠缠,也就随了他。
山下是一路坦途,林故渊在驿站买了一匹白马,配齐马勒脚蹬,一应雪白,谢驼子在旁边斜眼看,一声声叹气。
林故渊用刷子梳理白马鬃毛,问他:“你又有什么意见?”
“不敢不敢。”驼子嘿嘿一笑,“实话说吧,你这马啊,不行。”
“为何?”
“你忘了临行前你师父怎么嘱咐的了?‘行事低调,小心谨慎’。”他压低嗓子,一本正经的学玉虚说话的语调,“低调,什么叫低调?你这一身白,骑着匹高头白马,生得又这么俊,不知道的还以为来了观世音呢,跑江湖哪有这装扮?不是我说你,这之乎者也的你在行,行走江湖我在行,后生,学着点吧!”
林故渊懒得理他,但却也默默的回到铁匠铺,换了一套马具,又去当铺随便置办了两套轻便衣裳,长发并不束冠,用布巾扎了个马尾,将长剑用布缠好,跨马扬鞭,像个普通习过些拳脚的世家子。
驼子仍不满意,拦在他马前:“小兄弟,你倒是有坐骑了,驼子我还光着腿呢,你怎么也得照顾照顾老人家吧?”
林故渊道:“你上蹿下跳比猴子还灵,也敢自称老人家?”
“嘿嘿,嘿嘿,驼子长得丑,显老。”谢驼子笑得一脸痘疤闪闪发亮,“小兄弟你就不一样了,你生的俊,不是都说相由心生嘛,你心地一定好,惜老怜贫些吧,我这腿实在酸的厉害。”
林故渊:“不是想拜我为师吗?你跟着我的马跑,这就是练轻身功夫,等有进益了我传你几招剑法。”
驼子诺诺道:“不敢不敢。”却赖在马市不走,一匹接一匹的看。
林故渊骑在马上,瞧见拴马桩边的几匹牲口,指着一匹对卖马的说:“老人家,这匹多少银子?”
老者翘起两片小飞胡,操着一口西域口音,笑道:“小兄弟,这不是马,这是驴骡,吃得少,脾气好,便宜,就是慢了点。”
林故渊掏出钱袋,扔给老人一块散碎银子:“就要它。”
谢驼子试了好几次才爬上骡子,偷偷骂道:“抠门。”
两人快马快骡加鞭,迎着夕阳,向下一个镇子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