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行军们也感受了一把“空运”的刺激,作为刀剑诞生后,还从未有过脱离地面的时刻,所以一时间难免有些新奇。
大概一刻钟左右,几人顺利降落在一栋庭院里。这边自然比不上皇宫富丽堂皇,倒是胜在清新幽静,现下正是花期,繁茂的色彩铺了满园、就连大门都快关不住这幅美景。
但谁都没心思再去欣赏,许是太过急迫,谁都没想起应该将“俘虏们”关进地牢,而是匆匆步入一间卧室。在里面围了许多身影,发现他们后,便自发的让出条通路来,令里面的场景露了出来。
雪白的被褥中躺着一位少年,脸色白得如纸,连呼吸都是浅浅、几乎让人感觉不到。
大天狗抱着手臂站在一边,明显是无动于衷,只视线还停留在银发青年身上,半晌都没有挪动一下。对他来说,旁人的生死根本无关紧要,他在意的唯独这一人而已。
众精怪早已习惯他这副表现,根本未曾指望,现下正同样望着床前那道身影,以期能听到解决之策。
一身素白的雪女离得最近,正在向伊莱讲明事情的来龙去脉。
“为了成立奴良组的事情,滑瓢大人今日再次拜访了各方势力。但谁曾想,居然在路上遭到埋伏,纵然拼命抵御,奈何对方数量庞大,大人还……不愿舍弃我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来,这才负了这一身重伤……”
他听罢,面上的表情动也不动,只侧过头、向所有人吩咐道:“我需要一个清净之所,你们暂且在门外等候。”
听了这话,众精怪终是舒了一口气、急忙感激的作揖,随后赶忙退了出去。而他们就像是看不到多出来的五振溯行军一样,居然没人关注和问话,就这么将门给轻轻关好。
方才还满当当的屋子,现在只剩下他们与默不作声的大天狗在一旁,银发青年毫不避讳的掀开被子,把遍体鳞伤的奴良滑瓢暴露在空气中。
一道可怖的刀口几乎横贯整个身体,如若是普通人,恐怕早已殒命。幸好精怪们生命力顽强,还能强撑着一口气、等来同伴的救援。
他伸手将对方扶起,这人的头便一歪、自发的靠了上来,刚好将脆弱的脖颈展露出来。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气似乎又更重了些,对他来说,不亚于进食狂欢前的钟声,那双血色的瞳仁紧缩着、像是翻滚着炙热的熔浆。
嘴唇微张,尖牙悬在滑瓢的颈部上方、只差一点就能刺穿,他甚至已能感受到口腔里充满血液的那份愉悦感。
一只手突然挡在两人之间,他猝然回头,正对上那双海蓝的眼。此时对方已丢了平日里的波澜不惊,哪怕看不见面孔,也能感受到那份不快。
“你这是做什么。”与其说是询问,倒不如予以质问一词更为恰当。大天狗声线低沉,几乎能阴出水来。
伊莱面色不渝,毫不心虚的直视着对方,只吐出两个字:“救他。”
“这小子到底哪里特殊,竟令你一次次……”
话还未说完,就见对方伸出细白的手指、在自己的面具上敲了敲。他只得将面具挪到侧面的发上,露出过于俊美的面孔,正欲再说些什么时,就感到唇角一凉、竟是伊莱落下了一根手指。
明明是冰冷如雪,偏偏让他感到心底燥热。
那双漂亮的眼微微弯起,像是得了趣味、流露出半分狡黠来,缓缓道:“你若是笑一笑,我便告诉你,如何?”
这看似简单的要求,对他来讲,无异于比登天还难。一瞬间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淡,他将面具重新戴好,走到墙边靠着、闭起了眼,尽力忽略这一切。
连溯行军都能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