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佑泽跟上她的步子凑过去看了看,身边的覃亦歌已经开始一步步往后退,直退到之前他们藏身的石头后面才停了下来,一瞬不瞬地盯着河道。
覃亦歌让自己能够看到面前河谷的两岸,在心里暗暗地计算着,左十五步,右十五步,河流五步,如此宽度,山势又高,一旦崩塌,别说村落,就连淮安关厚重的城墙都不一定能够抵挡。
方佑泽显然也已经发现了,也没有过多停留,踩着石头一路来到她的身边道:“走吧,回去吧。”
覃亦歌微微沉默了一下,扭头跟了上去,但是心里终究还是有些思量,淮安关毕竟已经封了起来,单凭北漠引导出来的这一次,庞大的意外,就能够拿下吗,况且这种不利状况也不完全是针对南梁来讲的,洪流之下,北漠也无法轻易出军才对。
一路想着,回到淮安关的时候,城内已经没什么灯火,虽然功力算不上深厚,但是她的轻功却是得了高人传授的,在加上体型优势,落到房檐时候的声音比方佑泽还要小上不少。
回到旧将军府的时候,正厅还隐隐有着一豆灯光,方佑泽了然扭头道:“王妃若是不累,不如再呆一会儿?”
覃亦歌愣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好。”
进入厅内,一扭头就能看到赵临章正坐在桌前,脸色实在是有些难看,应该是听到了动静,抬头见到他们两个走进来,连忙起身凑了过来:“王爷。”说罢停了一瞬,才微微正色行礼道:“王妃娘娘。”
方佑泽往座位走去,扭头问道:“怎么,查到什么了吗?”
赵临章跟上去,咽了咽口水道:“安河伯绝对在策划些什么,我们还没查清他的计谋,但是就在今天下午,有一支队伍悄悄离开了。”
“离开了?”方佑泽皱起来眉头道:“知道原因吗?没人注意到吗?”
“没有,我已经让人跟了上去了,应该明天就会有消息传来了。”赵临章坐到了桌边继续说道:“虽然我们已经在往淮安关调兵,但是因为这半个月北漠大军迟迟没有动静,其他地方又骚扰不断,根本没有办法调来大规模的部队,城内的兵又基本是唯安河伯马首是瞻的……”
说道后面,赵临章已经暗暗咽了口唾沫,实在是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覃亦歌原本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地温水沏茶,听到这句话抬起头,眉毛拧起来,声音也带了些冰冷:“王爷可是奉旨御敌的,不过一个淮安关,就成了一个人的天下了?”
方佑泽闻言挑了一下眉,侧头看着身边的女子,微微勾了勾唇,没有说话,赵临章咬了咬牙道:“王爷是什么境遇,难道王妃不知道吗?别说安河伯,就算是朝野上下,哪里有将王爷……”将王爷放在眼里的人。这话他没办法直接说出来。
“可是圣旨上说了,一切调兵事宜,全部交由王爷负责,难道安河伯的兵,就不是陛下的兵了吗?”覃亦歌拨弄了一下炉子里的炭火,索性将话说得更加直接。
其实她多少能够明白,方佑泽一向是在东境没错,但是最长停留的地方应该还是豫州到津州一线,战争留下来的情意是最为坚固的,若说东境的人也看不起方佑泽,她是万万不信的。
但是也只有那一段的东境了,与其说是梁帝的逼迫,不如说他们也已经把自己圈了起来,已经习惯了被人无视,习惯了被人看不起,习惯了不去争抢,不去生气,不去做无用功。
赵临章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