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德少爷要傍晚时才过来。”
他给吉尔端来煮烂的粥,吉尔斯一看到就想吐。
吉尔一连喝了五天粥,一看到粥就条件反射地生气。
“我要吃烤肉!还要喝啤酒!”
“但是贞德少爷说……”
鼠疫会让人浑身酸痛, 吉尔斯十分暴躁地一把揪住昂列的头发。
“啊呀呀呀呀——!”
昂列一向是以哄主人开心为己任的,很快就屈服地为吉尔斯搞来了香喷喷的椒盐牛肉和凉爽的淡啤酒。
嘴馋一时爽,吉尔斯整个下午都在腹胀, 恶心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中度过。
他浑身乏力, 只能躺着, 头脑昏昏沉沉, 偏偏肚子难受得睡不着,可遭罪了。不禁对昂列乱发脾气。他连晚饭也吃不下,就揪被捶床地撒气。
苏试进来的时候,房间里还残留着油滋滋的香气。
“吃什么了?”
苏试问吉尔斯。
吉尔斯死不认账地摇摇头:“……”
他紧闭着嘴巴,相信自己已经把嘴擦干净了。
苏试转脸看了昂列一眼。
虽然他什么也没说, 但那双清透的眼睛, 仿佛早已看穿一切,昂列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苏试坐到床边,将手伸到被子里, 给吉尔斯按揉肚脐附近的穴位。
苏试并不是大家印象中的那种温柔的人。他不会说寒暄关切的话,相对于女祭司,对待病人的态度甚至显得冷淡。但他总能注意到病人未曾说出口的痛苦……因而他的冷淡就透露出一种特别的娇艳来。
吉尔斯憋着烦躁的脸上, 一双眼睛立刻变得湿哒哒水嫩嫩软乎乎的, 他看着苏试, 就像一个巨大的宝宝看着妈妈。
“……”
昂列乖觉地走了出去,等他端着温热的奶酒和蜂蜜水再次进房间的时候,苏试盘腿坐在床上,正和吉尔斯玩猜硬币的游戏。
把银币抓在手心,然后背着手把银币在两手间换来换去,再把两个拳头伸出来,叫对方猜银币在哪个。
猜对了就能赢得对方的银币,猜错了要被惩罚。
两个人轮流猜,简单的游戏也玩得乐不可支。
苏试猜错了,吉尔斯就用下巴贴着他的脸,来回狂蹭——他下巴上的硬胡茬刮得苏试呜啊直叫。
这会又轮到吉尔斯猜错,苏试立刻扑上去,又是捋袖子,又是扒衣襟。昂列还以为要十八禁,正想着是不是赶紧倒退离开。
就见苏试非常认真地在捋着吉尔斯少爷的胸毛。
“……?”
苏试把聚集到一起的胸毛搓成竖起来的一揪,然后小心翼翼地翘着兰花指将一段缝衣线把这撮胸毛绑起来,绑得紧紧的,还系了个软软的小蝴蝶结。
昂列:“???”
昂列将托盘放到床头边的矮桌上,禁不住往一边瞄,由于斜眼太用力,眼睛都感到酸疼。
他看到吉尔斯少爷挽起袖子的手臂上和胸膛上一样,像给小女孩扎头发那样扎着好多揪体毛……
床上苏试问:“疼不疼?”
吉尔斯:“一点点紧,有点疼。”
苏试就“嘿嘿嘿嘿”地笑起来。
昂列:“………………”
他觉得苏试看起来比吉尔少爷还傻。
昂列第一次对男人间的友情产生了巨大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