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蛊以生人精魂为祭,向中蛊者诅咒,就像一种慢/性/毒/药,不会立刻致命,却会渐渐游走全身,等到那条黑线侵入心口的时候,蛊虫便会享用它的猎物。不过半个月,就能把一个大活人的心肝脾肺都吃掉,最后吃得只剩下一张人皮,尸骨无存。除非下蛊者身死魂灭或者自愿收回蛊虫,否则无药可医。
沈昀沉默片刻,忽然轻笑:“原来是发现利诱行不通,就改威逼了啊。”
说着,他将手中的灰烬向天一抛,潇洒道:“什么狗屁谜底,我才不会被你们牵着鼻子走,想要我的命,来拿就是!”
话间,沈昀忽然觉得肩膀一沉,像是被人拍了一掌。
“哪方鼠辈又来偷袭?!”沈昀大喝一声,折扇撑开,凌厉的杀气扑面而来,直接把偷袭之人给摔了出去。
“师叔,是我呀!”小道士吓得大喊。
沈昀定睛一看,竟然真的是清虚,心中的防备总算一松,可头又开始疼了:“清虚,你怎么又跟来了?”
小道士是个死心眼儿,不完成师父给他的任务决不罢休,索性一把抱住沈昀的大腿,死活不放:“我不管,师叔,这次您要是还不答应随我回水云山,我就一直不放手,连您去茅房都跟着,看谁坳得过谁!”
沈昀忽然得了这样一个又麻烦又啰嗦的人形腿部挂件,被烦得差点吐血。可这回清虚是铁了心要赖上他了,不管好说歹说都不肯放手。
他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所以绝不能回水云山,更不能连累修为低微的清虚。但被这么个死脑筋给缠上,打又打不得,骂也骂不走,这可怎么办呢?
沈昀灵机一动,曲指为哨,贴在唇边,吹出一声响亮的哨声。
清虚疑惑地抬起头,看见远方的天际有白鹤展翅翱翔,鸣声洪亮,响彻九霄。他越发觉得那只白鹤十分眼熟,不待他想清楚是在哪里见过,白鹤已经飞来狠狠啄了他一口。
清虚大声呼痛,吓得连连后退,瞠目结舌道:“仙、仙鹤不是死于妖蛟腹中了么?”
沈昀朗声大笑,从容地踏上了仙鹤的后背。白鹤振翅,携着沈昀飞上青天,飘扬的衣袂在地面投下修长的影子,宛如谪仙。
小道士稀里糊涂爬起来,向着天空大喊:“师叔,你去哪里啊?”
沈昀折扇一摇,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蜀中亲友如相问,云山亦是客过中。”
仙鹤越飞越高,很快便离开了桃花岭,于是向天鸣叫两声,询问沈昀究竟要飞往何处。
沈昀闭上眼睛,微微张开双臂,任长发随风飘扬,仿佛一只随心所欲的鸟儿,地面上的纷纷扰扰被都白云遮住,像隔着一层雾似的,朦朦胧胧,煞是好看。
“曾有古人信马由缰,随心所欲,今日我沈昀就效仿一回,仙鹤飞到哪儿,我就停在哪儿,如何?”
仙鹤鸣叫两声,像是也在为主人高兴,它舒展双翼,自由自在地随风飞翔,跃过了名山大川,与夕阳并肩,很快就来到一个名叫“梼杌”的小镇。
天色渐晚,仙鹤也飞累了,沈昀在小镇里落了地,想寻间客栈投宿,却发现这个小镇奇怪得很,入了夜,竟然没有一家一户点灯,整条大街都是黑漆漆的一片,这让行人怎么走路?
他心中疑惑,便时刻警惕着前行,好不容易拐进了巷子里,看见一间客栈门口闪着零星明光。
沈昀隔得太远,只能依稀辨认出店门口挂着的烫金招牌,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一间黑店”。
呵,这名字有意思。说是黑店,却偏偏起了明火,而其他客栈看着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