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昀先一步抽回僵持的手,冲她大喊:“多谢二嫂,我们这就进来。”
燕凌川怒道:“喂,我没说要进去!”
沈昀挑了挑眉:“你不会是怕了吧?”
燕凌川冷笑:“我怕什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个只会做饭带孩子的妇人?”
沈昀反问:“既然不怕,进去坐一会儿,又有什么要紧?”
燕凌川转过脸去,权当没听见。
沈昀干脆一把拽住他的手,不由分说地往破庙里拖,口中絮絮叨叨:“店小二本姓周,在家排行老二,所以我们大伙儿都叫他二哥,那位是他的妻子,喊二嫂就行了。官宝和阿雪你应该有印象,书生叫温沛之,你喊沛之就行,别再叫人家书呆子了,听到没有?”
“你烦不烦,我记这些做什么?”大概是沈昀真的太烦人,燕凌川只顾着甩开他的手,竟然忘了要转身离开,一不留神就跟着他进了破庙。
温沛之看见燕凌川进门,手上还拿着他给的兔肉,心中一暖,立刻站起来身来给他们让位置:“这儿暖和,沈道长,燕公子,你们坐这儿。”
燕凌川下意识把兔肉塞回沈昀手里,可又觉得有些别扭,干脆转了个头,假装没看见。
沈昀用扇柄不轻不重地敲了他一下,压低声音道:“进都进来了,不会这时候临阵脱逃吧?”
燕凌川冷笑:“逃都是别人的事,我只负责让人闻风丧胆。”说着,他下巴一扬,算是跟众人打过了招呼,面无表情地走过去落座。
从门口到座位,也就几步路的距离,硬生生被燕凌川走出了万邦来朝的气势,加上他自带一股卓尔不群的傲慢气场,原本还在闲聊的众人忽然沉默了下来,感觉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燕凌川遗世独立似的坐在那儿,与周围格格不入。
这时,一个软呼呼的小身子贴了上来,一把抱住了他的腿,眨巴着葡萄似的大眼睛:“沈哥哥,说好了给糖糖讲故事的。”
三岁大的小丫头还有点脸盲,她觉得沈哥哥好看,之后再看见任何长得好看的,都统一叫沈哥哥。
燕凌川:“……”
他其实很不习惯跟别人有肢体触碰。遇上正常人,摆个冷脸对方就自然而然地不敢靠近了,哪怕遇见沈昀那样的不要脸,打一顿也就好了,可如今抱着他的是一个留着哈喇子的小丫头,整个人还不如他的小腿高,别说打一顿了,就连把她拎开,燕凌川都怕她哭鼻子,还真是头一回体会到了什么叫无可奈何。
许是二嫂看出了他的尴尬,主动斥责糖糖:“不许缠着哥哥,过来!”
刚睡醒的糖糖故事没听着,反而被娘亲骂了一顿,心里大感委屈,小嘴一撇,直接嚎啕大哭起来。
“……”燕凌川身子一僵,整个人绷成了一根拉紧的琴弦,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才好。
二哥二嫂到底心疼孩子,轮番上阵想把糖糖给抱回来哄,奈何这倔强的小丫头就是认准了燕凌川,抱着他的裤腿儿死活不松手,又是哭又是蹭,眼泪鼻涕糊了他一裤腿,在火光下闪着亮晶晶的光泽。
燕凌川的额角狠狠地跳了跳,嫌弃得头皮发麻,但到底还是没把小丫头一脚踢飞,只是硬邦邦地道:“别哭了。”
这声音有些陌生,糖糖吃力地把头仰成了九十度,才堪堪瞧见燕凌川的脸,乌溜溜的眼睛里还挂着泪,她张开黏糊糊的小肉手,蹦跶了两下,委委屈屈地道:“要抱抱。”
话间,糖糖鼻音震动,从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