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也;卿悲焉,吾心亦凄凄然,虽堕幽冥无以加也。喜焉,怒焉,哀焉,乐焉,但凭卿心;责焉,笞焉,赏焉,罚焉,只为卿意。
若姑娘不以余卑鄙,猥自枉屈下嫁于吾,当许姑娘鞍前马后以驱驰。
以妻为纲,恪守妻意,国事家事悉以咨之,然后施行,此其一;行大丈夫之职,健其体魄,以卫吾妻,犯吾妻者,虽远必诛,以为君子之德,此其二;常习烹调技艺,以善吾妻之膳食,穷尽天下佳肴,辩尝而后供一馔,尤以烹鱼为甚,此其三;断六根之邪念,视吾妻为唯一,视烟花柳巷如无物,贤良淑德,从一而终,此其四。如此四戒,熟记于心,日省其身。
今小生修此书一封,满腔情愫,临纸踟蹰,书一纸情深,言有穷而情不可终。望姑娘有朝一日将尔吾之情事大白于天下,小生遂能随姑娘左右,效犬马之劳,唯姑娘马首是瞻,唯姑娘之命是从,名正而言顺。吾之真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如违此言,人神共弃。
以上皆吾肺腑之言,诚请姑娘细细思之,不负小生这些许相思之苦为盼。若存异议,请赐鹤顶红一盏,小生当兀自饮之,了此一生,必含笑九泉。
戊戌年丁巳月壬子日”
酒久边看边笑。
“若存异议,请赐鹤顶红一盏,小生当兀自饮之,了此一生,必含笑九泉……”
酒久哈哈哈笑出声音。
意识到自己出格举动,她赶紧捂住嘴,又将羊皮卷收了起来,逃了书房去。
紫竹林内清幽静谧,雀鸟鸣声回响。
笑容渐渐在酒久脸上消失。她努了努嘴,坐在路边的青石板上,顺手拾了一截小竹子,随意地拍打着地面上的落叶。
落叶被挑起,又落下,挑起,又落下。
她识得师父的字,约莫着,那信是师父写给师娘的没错了,约莫着,那画上的姑娘是她的师娘,也没错了。
啊,人生还是这么艰难。
她想,好险发现得早,没干出什么出格的事。
“你蹲在这里,作甚?”
竹隐悠悠的声音响起,酒久脑中惊起炸雷。
“师父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喔……”酒久蹭地窜起,惊恐道。
“是你想事情太入迷了。”竹隐道:“你为何会在这里?书看完了吗?”
“呃……”酒久稍稍迟疑,道:“徒儿煮了团子,想邀请师父共享。”
竹隐疑惑的哦了一声,问:“你味觉恢复了?”
酒久脑门冷汗直冒。
“今日过节嘛……咳咳。”
竹隐挑眉,笑了笑,道:“那好,你先去罢,为师先回一趟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