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温热的手掌刚要抚上她的脸，便见她忽然**般推开皇上，在殿中央转了个圈。

    裙带飞扬，缥缈似仙。

    “皇上，臣妾为你舞一曲吧！”贵妃双眸含水，艳若桃花。

    随即，在殿中飘舞、旋转。

    那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仿佛有种羽化登仙般的美。

    皇上薄唇弯起，墨黑的瞳孔跳跃着深红的火苗。

    忽然，不知怎的，面前的美人儿竟与脑海中那清丽艳逸的袅袅身姿重叠……

    三年前，顾清欢也如这般缠绵缱倦，在他面前临风而舞，一笑倾城。

    贵妃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六菱香扇，她半遮着面，碎步走到殿堂另一边，忽而娇羞回眸，低首浅笑。

    然而下一秒，笑容僵在脸上，神色慌乱——

    皇上呢？

    皇上怎么不见了！

    “娘娘，皇上刚刚……离……离开了……”一旁的婢女唯唯诺诺道。

    ……

    龙辇悠悠走在青石板上，月色当空，清亮地仿若洗过一般。

    这时候，有奴才上前来，靠近龙辇毕恭毕敬道：“启禀皇上，方才鸾鸣宫忽然紧急召见了太医。”

    皇上剑眉一皱，紧盯着这奴才，眼神冷厉，压低声音道：“所为何事？萱昭仪怎么了？”

    他的语气急促、担忧。

    奴才拱手作揖：“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萱昭仪大病初愈后身子虚，方才觉得胸闷气短，叫太医诊断一番，开了几幅药方。”

    皇上的目光这才又柔和下来，如墨的眸子流淌着幽暗。

    他敛目凝神，气定神闲：“嗯，没事就好。继续留意鸾鸣宫，有什么情况直接向朕禀告。”

    说着，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那日竹月轩传来喜讯、而她那副苍白如纸的模样。

    孩子……

    失去后更觉珍贵，何况孩子是天下所有母亲的心头肉。

    她一定比后宫中的任何嫔妃，都更渴求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思及此，如墨的眸子一眯，眼色森然。

    一旁的郝公公听到二人对话，他一向是皇上身边的心腹，此刻低声提醒：“皇上，再往前走就是鸾鸣宫了，要不要……”

    “回养心殿。”

    “是。”

    月光清清淡淡，漫天繁星点点。碧瓦朱甍笼罩在一片月色下，偌大的庭院中有只孤零狭长的影子。

    顾清欢在庭院中踱着步，一脚连一脚踩着自己的影子。采薇和小霞提着灯笼守在一旁，默不作声，不敢打扰。

    方才太医来过了，称她只是大病初愈，这天儿又炎热，因此上了火气。

    采薇替主子不甘：凭什么那沈昭仪只是被宠幸几晚就怀了龙嗣，而她们的小主却迟迟不见动静。

    此刻，她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主子在庭院中踱步散心，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其实，顾清欢心里跟明镜似的。

    当年她痛失过一个孩子，元气大伤，原本就难再受孕。

    后来噩梦缠身，苦药入口，直到她进了宫，再次回到那个人的身边。

    只是……这高高的宫墙里面，红砖黄瓦，朱门紫殿。他还是那清润如风的男子，却再也不会携她颠沛流离了。

    他是俾睨天下，至尊至贵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