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长夜难眠。

    身边没有那熟悉的身躯和体温，顾清欢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

    脑海中一一闪过后宫嫔妃们生动各异的脸，竟也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翌日，阳光正好，不骄不躁。

    采薇和小霞跟随顾清欢穿梭在后宫墙砾之间，很纳闷她怎么会有这么旺盛的精力。

    小霞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紧跟了两步，有些抱怨道：“小主，你这两天和各位妃嫔来往的太勤了些。”

    “是啊是啊。”采薇也随声附和着，“基本上这宫里的嫔妃你都去了个遍，就连冷宫你都去过了。小主，还是身体要紧。”

    说着，采薇拿着手帕轻轻擦拭顾清欢额头上的汗。

    顾清欢莞尔，有意放慢脚步。她们正走过一处花园，青石板，艳花开，她系在腰间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似是在这百花争艳的图画中添了一抹跳跃的韵律。

    “我们始终待在鸾鸣宫内，不与他人往来，若以后我们有事相求，人家又怎么会帮助我们呢？”顾清欢耐心地给两个婢女解释，云淡风轻，“更何况，我们现在是要去往竹月轩看望沈姐姐，这难道不是我这个当妹妹的应该做的吗？”

    小霞揶揄着：“去看望沈昭仪是应该的啦。但是……但是就刚刚我们去长信宫，惠妃娘娘明显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嘛。”

    “嘘……”顾清欢连忙给小霞使眼色，四下望了一圈，皱着眉头嗔怪道，“在外面，不该说的话不要说，我之前不是跟你们讲过很多次吗？”

    小霞压低声音，嘟囔着：“奴婢知错了。”

    顾清欢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慢慢往前走着，低声道：“惠妃娘娘就是那种急脾气，方才有婢女不小心摔碎一只茶碗，她就把那婢女骂的狗血淋头。换成你们，我有那样骂过你们吗？”

    “没有。”

    “没有。”

    采薇和小霞连连附和，撒娇般说道：“小主对我们最好了！”

    主仆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便来到竹月轩。

    推门而入的时候，沈昭仪正坐在桌前做女红。

    见到顾清欢，沈昭仪惊喜地起身，声音轻柔：“妹妹，你可算来了。我盼你盼了好久呢。”

    顾清欢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不禁打量着沈昭仪如今的模样。

    她本就生的端庄秀丽，此刻见她头上松松散散地挽了个发髻，斜插一支碧玉瓒凤钗；妆容淡雅，眉目有神，仿佛有种为人母的宽厚福泽，散发着淡淡的母性光辉。

    再瞧那筐篓里，放着几团棉线、几款碎步和半只初具形状的小鞋子。

    顾清欢的心头微动。